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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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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日子又过去了几个月,终于,战火波及到了村庄。

边缘颓败的军队在村庄十几里外来来去去,零星的冷兵器打击声迷迷糊糊飘过村庄,回响子村民心头。一时间恐怖在乡间弥漫开来。

“多米洛,你今天必须得去教会做正儿八经的祷告!你听着,就离开几天,这里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听我的!你必须去!”罗兰站在桌子上,偏头看向调试弓弦的多米洛。神秘女士并不要求信徒一定要去教会祷告,但多米洛的情况又不同,他必须借助神秘女士的力量来压制血脉的力量。如果不定时去祈求女神降下庇护,多米洛的凡人身体就会被父母双方强悍的血脉力量撕碎。

可坏就坏在这封闭的小村庄里根本没有教会教堂,他必须徒步去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小镇。但在这紧张的时候,多米洛自然是能拖就拖,一直到今天,一个临界点。

多米洛沉默了一会,将箭筒和弓背起,拿起桌上的匕首插入腿上绑着的鞘中。他将屋门关上,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向林外跑去。

村民们早些对外界的战争已经很不安了,今早据说战线又朝这边推了几里地,顿时人心浮动,恐慌顿生。

正当他们议论纷纷时,一道身影从林中走出。

正是多米洛。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下来,没人敢说话了。

“我出去两天,你们安心,过平常日子就行,等我回来我马上给你们安排避难的场所,相信我,军队也不能突破森林的防线伤到你们。记着,我回来之前别进森林。”多米洛已经安排好森林里的动物去相应的位置防守,他准备把全村的人都暂时安排到森林中心去,那里地方够大,只要搭起帐篷在里面生活完全不用担心战争。只要等他回来,他就有足够的力量在整个森林靠近战线的地方步下防御措施。

只来得及匆匆交代完这些,多米洛就急急忙忙出了村,他要早点赶回来,这几天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样。想到森林和母亲留下的木屋,他惴惴不安地向小镇赶去。

……

路上还算太平,战争边缘波及之地尚远,沿路也没看到士兵。多米洛急奔至小镇时已经是正午,太阳正当空,多米洛已疲累不堪。他出村时是以全速疾跑行进的。跑了一千米后被罗兰劝住,这才以正常速度赶路。

小镇没什么守备,多米洛直奔小教堂而去。

神甫一见他就对他说仪式安排在明天,先前他已经收到罗兰送来的信,现下只差深夜的露水一样材料没凑齐要待明天。

教会的老神甫是多米洛母亲的旧识,多亏他处处照顾,多米洛才终于削去了那些没必要的流程,紧赶慢赶在时限到期之前成功安抚了血脉里涌动的狂躁力量。

纵使这样,一套流程下来也还是花了一天。

平复了内心的焦虑和暴躁,多米洛向神甫道谢。

“哪里敢接受您的谢意,”神甫惶恐地低下头后退了一步,“您是神之子,为您主持祷告是我的荣幸。”

老神甫的眼中充斥着对神明的崇敬,看向多米洛的眼神也十分热切。虽然早有预料他的态度,多米洛还是不习惯有人这样对他——太奇怪了。

神甫口中的神之子并非虚称,而是确实的一个身份,也就是因为多米洛身体里有神的血脉——而且还不止一个——才不得不求助神秘女士,虽然神秘女士并不介意多米洛因此才信奉祂,但是多米洛心里还是有些在意的。

多米洛没多说什么,老神甫信仰坚定,不论他之前怎么说他都绝不改称呼。

于是再次道谢以后多米洛离开了教堂去,转向镇上的铁匠铺取上次定制的箭。

镇里的人都很好,铁匠大叔同往日一样只算了多米洛一半的价钱,做工却一点也不马虎。

自从镇子上的人得知他自幼没有双亲,平日生活只有自己后就对他格外怜爱,不管他买什么东西都会被迫打折付款,于是每次多米洛买完东西都要留下一把花种。

铁匠大叔有个小女儿叫米索亚,才七八岁,可爱的很,就特别喜欢种些花草,多米洛每次都额外给她一大把鲜花种。

做完祷告仪式,买齐日后的必需品后多米洛准备出镇。他已经零零碎碎在这里花了两天,也不知道村里怎么样,之前来的时候他估摸着战争还不会波及到那里,希望不要多生波折。

“哎——多米洛,你停几日再走吧!”面包铺子的大婶见他要出镇,连忙叫住了他。

“嗯?怎么了?大婶,我赶时间回去呢。我的森林还在等我,再者,没什么事的话出门太久也不好。”多米洛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空中的罗兰。

今天这只废话一箩筐的鹰如同哑了一般一句话都没说。

倒是挺奇怪。

“哎呀,婶子知道那村子里的人对你不好,你这孩子心心念念说什么森林,真是个傻孩子——森林哪有意识呀,只有人才会等旁人呀。”大婶往多米洛手里塞了块面包,“尝尝婶子刚烤出来的面包,那边不太平啦!”

“大婶,你仔细说说,怎么不太平了?!”多米洛声音立马高了一个八度,心也吊了起来,那不成就他出门两天这些时间里就出了什么乱子?

大婶神色有些忧心:“你不知道,昨日有些个兵往那方向去了,据说个个杀气腾腾的,昨天我家男人起夜,隐约还看见那个方向的天红灿灿一片,大概是起火了。你听婶子的,先别走。”

“起火了?大婶你还知道什么不,快些告诉我吧!”多米洛顿时心慌起来,忙向她追问。

“其他的婶子也不了解呀,要不你去问问昨天收货回来的那个商户呗,那赶车的肯定知道些什么。”大婶见他急了,指向对街商店门口的一个年轻人,示意他去打听打听。

多米洛赶忙凑过去问。

那年轻人也认识多米洛,他先前就喜欢这个漂亮弟弟,多米洛这么一问他就什么都说了:“你说昨天的事啊,哦,昨天你在教堂做祷告仪式才不知道吧,那些兵痞子到了村子就开始烧杀抢掠,看样子也不是我国的军队,也不知道怎么到这里来了。听说他们抢了不少东西,那个村子没被全杀空还是多亏了那片林子,好像是村民没地方可逃就只好跑进去,结果那些兵刚进去就被一群野兽袭击,咬死了好几个人,所以他们就不敢再进森林,最后没法子就只好走了。”年轻人安慰他:“你放心吧,村子里的人现在很安全,别急着回去,要是路上遇到了撤离的那帮兵就糟了。”

多米洛的注意力却放在村民们已经进了森林这一点上,心里着急,他还没有彻底安排好动物和人的分布地点,要是双方冲突了,遭殃的一定是他的森林。

于是顾不得其他,多米洛飞速出镇向村庄跑去。

过了一会儿年轻人反应过来,脸色一白:“糟了,我忘记告诉多米洛有人昨天听见那帮兵说今天就要回来烧了那片森林!完了完了,要是他回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他们放火烧林就糟了!”

一边听着他们交谈的大婶听见这句话,也急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才说!这下好了,小多米洛已经走了,他这会儿回去不就是送死吗!他一个普通人怎么抵挡的了那群士兵爷们呀!就他把那林子当他自己的命护的样子,这回回去……你呀你!”

青年人满脸通红,恨恨地挥了自己一巴掌:“我这破记性!快快快,大娘和老板说一声啊,就说我到必经之路上堵多米洛去了!”

说完他急架着马车掉头就追着多米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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