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哗然,阴阳剑派的弟子们更是不甘。眼看着皇少苍连遁地术这种奇招都用出来了!居然还是输给了风刀派。
舒阳十分不安地看向闻风笑,一手捏着自己的剑。
只要门主一声令下,他便会毅然决然地与风刀派的人拼命。
不,阴阳剑派若是在此刻决定独占月神杖,要对付的敌人就不止是风刀派了,还有赵文亮……
而且,杜允梅也很有可能被迫与我们为敌。
难道……要落得无门的下场?
“林雅寒,接杖。”闻风笑依旧半跪在地上,托着皇少苍,徒儿昏迷,他也就不起身了。
而是单手举起月神杖,递向林雅寒。
舒阳深吸了一口气,他放心了些,至少不用慷慨赴死了。
但,这也意味著……
“多谢闻门……”
“林雅寒!”闻风笑见他一脸喜色,打断道:“夺杖容易,守杖难!”
“……?”雅寒一脸不解。
闻风笑把月神杖交到他手中,嘱咐道:“今后,你们风刀派可要万事小心啊。”
林雅寒不是那种善于精打细算之人,但此刻听到闻风笑的忠告,也不由得警惕起来。
“闻门主,此话何意?”他问道。
可惜,下一刻,林雅寒便把这点忧心抛之脑后。
“雅寒!做得好!”姚染大步走到林雅寒面前,面带笑意。
但见到自家少主一身伤痛,大半衣服浸在血红色里,他又心疼道:“你伤得太重了,先去疗伤吧。”
“姚染!”见到恋人,林雅寒眉开眼笑,像是讨赏般,双手将月神杖捧上。
“我为你赢来了月神杖!”
辛苦、战斗、伤害他人、受伤……都是为了一个人,林雅寒自己,根本无所谓什么月神杖。
“嗯,谢谢。师兄一定也会很欣慰……”姚染微微退后半步,接过神杖,转身招呼弟子们带着药箱来给林雅寒疗伤。
刚刚,离得好近!
他知道雅寒喜欢自己,但人太多了,这傻子也不注意……
又有脚步声接近了。
姚染捧着神杖,看向来人。
赵文亮。
此刻,不光姚染,闻风笑也紧张起来,他摊开双臂,护住了皇少苍。
齐渊王双手背在身后,顶着皇冠,站在众人面前。
“陛下。”
众人见状,纷纷下跪行礼,伏首向地。
只有闻风笑本来就是跪着的,也就没再低头,而是仰首与之对视。
赵文亮面带笑意,颇有兴致地看着这位英俊年轻的门主,又把目光转向了他怀里人。
闻风笑死死地扣住皇少苍的肩膀,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他不敢移开目光,尽管他也知道这样无礼。
“恭喜姚副主。”赵文亮虽然在和姚染说话,但目光并未从依闻风笑脸上移开。
“林公子年轻威武,武功盖世,真是少年英雄,北崚王后继有人啊。”
“!!”姚染不敢抬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这话是什么意思?林雅寒是莫萧鸣私生子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啊……
“多谢陛下美言。”姚染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雅寒不过一介草莽,幸而有老天眷顾,此番才能赢取神杖。”
“哼。”赵文亮冷笑一声,不再与姚染进行无谓的废话,而是把目光从闻风笑转到了皇少苍的身上。
不光是肤色,如今连相貌,也与那个男人无二致了啊。真该让枸姬见见这小子,那贱人天天思念启光帝,这小启光应该能讨她欢心。
“皇少侠伤得重了些。”齐渊王说道:“传太医!”
“传太医!!”赵文亮身边的太监喊来了太医,为皇少苍医治。
齐渊王也不再停留,他转过身,对三派众人说道:“如今胜负已定,本王也看到一场好戏。天色不晚,诸位早些休息。”
说罢,他领着齐渊兵将离去。
待他走远了,迟以恒看着还未起身的众人,双手抱怀:“各位,可以起来了。”
杜允梅第一个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埋怨道:“既然走了,就早点叫我们起来嘛。”
“……”迟以恒其实是借机享受被人群跪拜的感觉,但他不敢明说。
他瞧了眼唯一没起身的闻风笑,走到了他身边,问一旁的太医:“黄公子如何了?”
“无大碍,脑部受到震荡,还会昏迷一会,等四五个时辰,自会养好清醒。
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卧床休息。”太医回道。
“驸马爷的宅邸离这里不远,还送回去住吗?”迟以恒问道。
“苍儿不醒,我们也走不了。”闻风笑苦笑。
“我去给你叫一辆车吧。”见他寸步难行,迟以恒主动帮扶。
“多谢迟兄。”
迟以恒暂别后,闻风笑把皇少苍转交给久胜和几名弟子照顾,他本人走到风刀派和玄机门的人身边,问他们有何打算。
姚染看了一眼还在椅子上躺着的皇夕,抿了抿嘴,走到杜允梅面前,弯腰道:
“我家弟子伤了贵派的门徒,虽说比赛期间难以收手,但雅寒所为的确过界。
我风刀派此次前来,有带充足的人马,如不嫌弃,请容我们护送杜门主去四方洲。”
杜允梅没有拒绝,只是看了皇夕一眼,回道:
“谢过姚副主,不过,我想等青儿伤好些再走。”
“那是自然。”姚染温柔地笑了:“我家北殷也要养伤呢。”
众人彼此道别,各回住处,只是这次,风刀派一部分成员受杜允梅邀请去祝轩客栈暂住。
诚如姚染所言,他们此番前来,人员众多,大部分兵将仍旧在城外驻扎。
虽然四门派都有伤员,但皇夕和莫北殷基本受的只是皮外伤,没波及筋骨。他们俩没两三天,伤口就开始结疤,可以下地活蹦乱跳。
风刀派和玄机门怕留在齐渊国内夜长梦多,便早早地与阴阳剑派的人告了别,上路了。
从泰安城出发前往四方洲,骑马需要至少小半个月时间,风刀派人多,又有伤员,走得更慢了些。
夜晚,众人在宽阔地草原上安营扎寨。
“兄长你能下地了吗?”皇夕靠在马车内的垫子上,对着小木人说话。她算是伤员,这会不用干活,等着吃饭就好。
“嗯,好多了。冯门主给我疗伤后,骨头就愈合了,不过,还不能跑动,走走路倒是没问题了。”少苍看着窗外的圆月,笑道:
“你们晚上住哪儿?”
“没找到客栈,这会允梅姐姐她们在搭帐篷做饭呢。”
“听你语气,很想去帮忙吧?”少苍知道皇夕性格要强,因为受伤就被特殊照顾,她反而不习惯。
“怎么什么都瞒不过兄长?”皇夕笑了,靠在车内的木板上,眼里充满了怀念。
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尽管隔着小木人,但能和哥哥闲聊,她很高兴。
“因为你从小就是个爱逞能的小丫头~”
“哼!”
“生气了?”
“呜呜……”气呼呼鼓脸。
“好啦别气,我开个玩笑嘛。”皇少苍收起笑容:“不过,夕儿,你一直爱逞能是真的。
太坚强了,反而让人很担心。
其实,我有想过,把你留在我身边照顾。
别笑。就像舒阳副主舍不得舒玉那样,我好歹也是做哥哥的啊……”
“哈哈。别担心,兄长,我在允梅姐姐身边,过得很好。”
“我知道,你有舍不得分开的人了,所以我也只是有这个想法,一直没跟你说。”
“兄长,我和允梅姐姐并……”
“我知道你们在什么阶段。”皇少苍说道:“曾经我和师尊,也这样过。”
“唉?”
“太安逸了,所以无法踏出那一步。”
“兄长,你和闻门主……难道?”
“嗯,我告白了,现在,我们是恋人。”
皇夕愣住,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小木人身上,与她通话的那个人,声音是温柔而坚定的。
带着让皇夕有些羡慕的骄傲。
“怎么了?”也许是皇夕沉默太久,这一回皇少苍的语气有些不安。
“有点惊讶。”皇夕摇头,想到皇少苍看不到,又停止了这个无意义的举动。她听出少苍语气里的情绪,便安慰道:
“不过放心,只要你们两情相悦,我就支持。”
“……谢谢。说出口也是需要勇气的,幸好你接受了。”
“兄长你才是勇气惊人。”
“不要笑话我……”皇少苍的语气有些发急:“唉?……”
“怎么了?”
“夕儿,你那边……有兵刃碰撞的声音?”
“?!!”
皇夕猛地掀开窗帘,一根箭矢正中窗框!箭头深深地扎在木板里!
来不及为逃过一劫而安心!
兄长听到的是真的!
有一帮黑衣刺客跟风刀派的兵将们打起来了!
“允梅姐姐!”
皇夕丢下小木人,冲进了战场!
那小木人落在地上,发出了某人焦急地叫喊。
“夕儿!夕儿!发生什么事了?”
只可惜,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