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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炮灰反派只想走剧情[穿书] > 第2章 系统

第2章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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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千刀万剐了。

这是左颂世的第一反应。

轿子离得远,连人身形都看不真切,独独瞧见微弱光芒落在他眼中,点燃从心底里烧出来的火,灼灼发亮。

被关进牢笼的猛虎,利爪早被拔光,竟还有力气低吼。

左颂世心底发寒,却没克制住笑出声。

那轿子的确窄小。

黎筝瑞八|九尺的人,整个身子歪曲蜷缩,像是被匆忙打包塞进去的行李。身上敷衍地披着原主带来的衣裳,从中滑出的下摆随着轿帏一飘一飘。

很滑稽。

影绰间看见人样,浑身是血。鲜红的、暗红的,和婚服花轿突兀地撞在一起。

唯有那双眼,目光崭亮,将外界的污浊阻断。

他的确是被羞辱了。左颂世想。

他可是骠偲侯,是为保家国平安而在沙场上浴血奋战的大将军。

当初皇上赏识他,他感念至极。疆外无战事,他自告奋勇平定国内大小动乱,提剑汗马。

然他自幼不接触政事,长大心思也只放在将兵上,终究是把朝政看得太浅。

他知新皇多疑,却不在乎,自认一身清白,忠心可表,皇上不会猜忌。

于是就这样被他忠于的君主,送到自己这个声名狼藉的异姓王手上。

左颂世嘴角渐平,手微微握紧。

直到今时,黎筝瑞仍以为皇上是误会他。

他以为皇上是猜忌他通敌,才使他下狱,殊不知这就是个掩人耳目的说辞。

皇上多疑,不仅疑有功有权之臣,更疑弹劾之人。

通敌是大罪,一点儿像样的证据都没找出来,匆匆关进大牢,此事必有隐情。

在牢里被吊了三个月,狱卒皆遵皇上旨意,压根不在意证据,就是冲着把人打死去的。

黎筝瑞此时一只脚已然踩进鬼门关,浑身不能动弹。

那是怎样的怅恨,才能在这时,用如此清醒的眼神朝自己示威。

左颂世手倏地放松,吐出口气。

但自己人设还立在这儿呢。

尽管要向黎筝瑞示好,在人前也不能表现太过奇怪。

谨慎些总是好事。

左颂世轻笑一声。

“丧家之犬。”

黎筝瑞倒还真像只大狗。

凶得很,被皇上卖了还没发觉,想着法儿维护他。

就知道对自己龇牙咧嘴。

左颂世无奈摇摇头。

算了,跟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计较什么,他此时的确不明真相。

帐帏一摆,黎筝瑞又被红色布料遮住,那点儿情绪被一并掩盖了。

左颂世转身,消瘦惨白的手轻搭在高大蛾肩上,跨过门槛向内走去。

高大蛾接着左颂世的话,嘿嘿笑道:“奴才太开心,都忘了!”

他放低声音,仰看左颂世。

“主子不洞房,那可要去后院找个美人……”

左颂世停下脚步。

原主迫不及待炫耀自己病好,加之本就想羞辱黎筝瑞,把人扔在新房,随意找个侍妾过了一晚。

他自然不能这样做。

左颂世不紧不慢,整理身上衣袖。

“本王都不着急,你那么急是要做甚?”

高大蛾听他说话声音不高不低,揣摩不出他的想法。

手犹犹豫豫地举起来,复想起主子两次制止他,才放下。

“本王乏了,装个样子回新房坐坐,轿子到了直接抬进来,别太给他脸面。”

左颂世摆摆手,便要离开。

高大蛾会意,将周围的仆人全驱散了,躬身朝左颂世道:“主子,奴婢去抬步辇。”

左颂世嘴角一抽。

新房就在大堂内,三两步路的距离,就这还要乘步辇?

“你当本王还是以前那副病歪歪的样儿?”他淡淡斜高大蛾一眼。

眼神还没收回,他突然像呛着似的咳嗽,一咳就没停下来。

好不容易缓了些,抬眼便看见高大蛾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尴尬。

难怪原文后面写原主亏空身子,每日都半死不活。

高大蛾只当主子是听见外面人的酸话,上前扶着左颂世:“主子身体金贵得很,那些皮糙肉厚的刁民,哪能跟主子比呀?”

左颂世扶着腰,支起身子。

虽知道高大蛾是替自己着想,自己身体是不太行,但这么点儿地,还是免了。

他半眯眼睛,语气放冷:“你想忤逆本王的话?”

高大蛾立刻闭嘴。

左颂世慢慢走回新房,吩咐高大蛾在外候着,开门进屋。

坐在台前,他下意识拿起铜镜。

原主的脸和自己竟也一模一样。

原书写左颂世,写他最大的特点是长相阴柔、矫揉造作,“不像男的也不像女的”诸如此类。

莫非他这脸就是作者定义的“阴柔”?

他天生偏女相。养父母也常常说自己长这样,根本没有气势。

他以为,父母这话的意思,是要他多打磨自己。底气足了,外貌便不会左右他人看法。

他便这么做了。在国外与父母通信时,他们语气似乎也好转不少。

可一见面,他们脸就垮了。

左颂世只能继续照父母的要求去做,让他们满意。

假若自己不长这样,是不是就不用这么努力了?

左颂世摸了摸自己的脸。

配上这头长发倒是合适。

养父母也不让他留长发,说一点都不像男人。

他剪个寸头实在是有点怪,平日里都不敢和人对视,父母看着却很满意。

这本书也是。原主若真是和自己的脸一样,那不是挺好看嘛。

个人作风问题,作者写着写着就要拐到脸上,仿佛长着阴柔的脸就该做坏事。

古人本就爱美,自己不至于“粉白不去手,行步顾影*”,也不是行事作风故意扭捏,怎么就不讨人喜欢了?

纵使他再喜欢这本小说,对这点也不敢恭维。

但是男主实在写得太好,可恶!

左颂世把脖子上五六串粗细不一的链子取下来,扔在桌上,顿觉身子轻松不少。

作者还特意写,原主不戴发冠,终日披头散发,衣着首饰极尽繁复华丽且多为女性常用,估计就是要塑造这样一个刻板印象的反派。

十几年前的小说,那时候自己也才十三四岁,有些观念落后很正常。

他继续把手腕上大串镯子卸下,摘了手上的扳指戒指,将配在结发后的簪子拔掉,取下耳饰。

身子弱还戴这么多东西,真不怕累死。

新房里烛火静静燃着。

左颂世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煞白的半边脸被映得面色红润。

双眼狭长,眼尾上翘,眯眼像是警告,似是撩拨,松散的墨发随意地趴在脸侧,暗示它的主人不过是单纯分心。

左颂世想起,这本书的男主角,黎筝瑞,最是厌恶他这样一张脸。

刚开始瞧见是“浑身不舒服”,后来就变成“强忍恶心,这种死娘娘腔的脸,剥下来都没人要”。

偏偏原主最标志性的就是这张脸。

这也是黎筝瑞划花原主脸的原因。

是挺解气的。

只是想到黎筝瑞会用这样的眼神和想法看自己,他脸上有些僵。

没事,是假的,只是书里的剧情而已。

而且只要善待黎筝瑞,待他意识到后,就会对自己改观。

左颂世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默念。

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主子,人到了。”

“进来。”左颂世直起身。

轿子刚进门,血腥味直冲他鼻腔,房中的大红色刹那间仿佛成了血,整座新房也扭曲为生出霉味的大牢。

左颂世头晕一瞬,皱了皱眉,捂住鼻子。

他厌恶地后退几步,道:“把他弄出来,扔坐榻上。”

几个小厮应了。

“咚”的一声闷响,什么东西被摔在坐榻上。

左颂世不禁转身去看。

一个血人斜斜倒在上面,身材高大,看上去就是个练家子,却瞧不见呼吸起伏,身上没有一块地方是完整的,衣裳也成了碎片,乱糟糟地黏在肉上。

他闭着眼,导致左颂世一时没从他被血糊满的脸上找到五官。

外面象征性披了原主送的那件大红色喜服,看上去更加血淋淋。

房中没点香,甚至能依稀闻到腐味。

回想刚才小厮的动作,像是在抛一具尸体。

左颂世下意识想吐。

原文中这段不是没有文字描述。

他不可控地循着记忆中的文字,朝着黎筝瑞身上一个伤口一个伤口看过去,脑袋像是被通电了一样骤然发疼发懵。

脑海中的文字不断渗出血,冲击他的认知。

黎筝瑞在战场上都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他后退两步,撞到圆桌。

摆在桌上的两个物什“当啷”一撞,发出清脆声响。

左颂世回头去看,是合卺酒。

比平日里见到小酒杯要大得多,分量也更满些。

里面装的都是内服药酒。原主身子不行,这种酒是拿来提气补血的。

他本想给黎筝瑞一个下马威,不在乎什么合卺不合卺,两杯都自己喝了。

没想到黎筝瑞激怒他,致使他恼羞成怒,把另一杯泼在黎筝瑞身上。

肯定很疼。

但内服的药酒外用也有一定作用,多少帮了他。

这就是主角光环吧。

左颂世感慨,心下也有了主意。

直接泼太过残忍,黎筝瑞受得了,他受不了。

找个由头让黎筝瑞喝下去便行。

即使不是抱着保命心思,他也不忍黎筝瑞在这活受罪。

他深呼吸一口气。

不能着急。

黎筝瑞此时比新皇更有戒心。他目前还清醒着,就先照原书那样放放狠话。

左颂世别开目光,清清嗓子。

随便说点什么好了。

他不大记得自己是怎么开头的,总之最后是“你黎筝瑞从此以后,就是故陵王府里的一个小妾。威名赫赫的大将军,现在也只能本王暖|床”的意思。

阴阳怪气,语调上扬,接两声怪笑。

然后黎筝瑞会被他小人得志的模样激怒,骂他“死人妖”。

左颂世心下盘算。

等黎筝瑞开口,就把这酒看似虐待般倒进他嘴里。

他应当没工夫去猜这酒什么成分,只知道自己咄咄逼人。

知道黎筝瑞要骂自己,左颂世不免做一番心理斗争。

他说完便沉默着,心中编排数遍,就是没听见黎筝瑞的声音。

嗯?

左颂世眨眨眼。

难不成是自己太紧张,听漏了?

他偷瞄一眼黎筝瑞。

眼睛闭着,头的角度也没变。

左颂世奇怪,却还是端起金樽靠近黎筝瑞。

不说也好,少挨一份骂,不过这现成的药,不用白不用。

他嘴上不忘嘲讽:“黎将军,你已算是孤的侍妾,今日就算是死在这儿,也该饮下这合卺酒。”

他刚脚下刚动,脑中忽然一阵刺痛。

分不清男女,抑或是男女均有的电子音灌入脑海。

“警告!此番举动将导致目标进度倒退,请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出自《三国志·魏志·何晏传》

系统要来拆散小情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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