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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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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好在客栈门口等吗?”

归海淙额头出了一层薄汗,白皙的脸也浮起淡淡的红晕,大约真是找得着急了。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这里来了?”

归海淙清朗的声音传入揭园耳中,让他心神一定。

他又失态了。

这几天来他的情绪波动远远超出了过去的几年之和。

好像自从归海淙出现在他生活里,他的心就再没能平静下来。

“随便走走。”揭园低头眨了眨眼,掩下失控的情绪,强作随意道。

归海淙不疑有他,四下张望一番,感慨道:“昨晚这街道空荡荡的,白日里还真是热闹得很!”

又注意到揭园手里的册子:“你这是买了本书?”

“嗯,买来看看。”揭园点点头,顺手将书揣进怀里。

归海淙撇了撇嘴:“成绩好的人是不是还有个共同点?”

“?”揭园抬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淡淡的疑惑。

“不管在哪儿,都忘不了看书。”归海淙浅金色的瞳孔往上一翻,长长的睫毛扑闪,满脸的鄙夷。

揭园无语凝噎,不自在地道:“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了,我们还得去一趟城南,那才是正事。”

这话说的不假,归海淙也正色起来:“我刚刚一路找你,听到不少人在议论。”

揭园扫了一眼四周的人来人往,颔首道:“边走边说。”

两人在街口转弯,拐进一条人少的小道。

“听说被杀的李岩本来今天是要娶亲的。”两人并肩走着,归海淙说道。

“娶亲……”揭园一怔,昨晚夜黑风高,又逢妖怪杀人,他只想着先离开那里,也没顾上查看。

“昨夜有邻居听到动静出来却什么也没看到,以为无事发生。”

“结果今早下人见少爷迟迟不起,一推门,直接被吓瘫在地。”

“李家做布料生意,家境殷实,就这么一个独子,平白无故死在房里,李岩的父母一个昏了过去,一个又惊又怒,立时使唤人去报了官。”

“现在县衙的人都在李家呢。”归海淙把听到的都说了,又道,“我们正好趁这个时候人多眼杂,过去打探一下情况。”

揭园想了想,觉得不妥:“既然县衙的人都在,我们贸贸然过去岂不惹眼?”

归海淙却斜了眼睛睃过来:“说你聪明你又转不过弯,你忘了你现在顶着谁的名头了?”

自然是……揭暄了,揭园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茶楼里那番说书足见揭暄其人在民间的声势,若是他出现在凶案现场,大概没人会质疑。

揭园眼前忽地闪过画像里少年意气风发的笑容和白衣飒爽的英姿,心中不禁闷闷。

虽说是同样的面容,却似有云泥之别。

他终归只是一个揭园罢了。

“走吧。”他低声道。

归海淙对揭园突然的沉闷感到不解,可揭园已经独自朝前走去,只留给他一个落寞的背影。

“你等等我!”归海淙顾不得多想,急匆匆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无言地寻到城南李家的院子,也谈不上寻,因为李家门口闹哄哄地挤满了人,打眼一瞧就猜到了。

“让一让,让一让!”归海淙费力开路,领着揭园挤了进去。

迎面恰好撞上维持秩序的官差,官差瞪了两人一眼,喝道:“你们干什么的,说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还不快走,莫要耽搁了衙门办案!”

归海淙挡在揭园前头,开口道:“你先别急着赶人,我们可是来协助办案的!”

“协助办案?”官差大哥豹头环眼,留着浓密的络腮胡,模样十分能震慑住人,瞪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归海淙几眼,显然对归海淙的话相当怀疑。

归海淙这才往旁边挪了挪,让出身后的揭园来。

对着大哥狐疑的目光,揭园清了清嗓子:“在下揭宥阳,循着妖迹而来,此地恐有妖邪作乱。”

“揭宥阳……”官差大哥念叨了两遍这个耳熟的名字,半晌恍然大悟,惊道,“你是揭家那位小天师,宥阳公子!”

“正是在下。”揭园颔首,彬彬有礼地问道,“不知可否请大人通禀一声,让我入内?”

那官差连连摆手:“既是宥阳公子,何须通禀,公子请,我这就领你进去。”

揭园微一扬眉,没想到揭暄的名头当真好用,威严苛刻的官差竟顷刻间换了副面孔。

两人跟着官差大哥走进院子,同一座院子,白日看和夜里自是不同。

揭园不露痕迹地四处打量,院子里摆放着成亲时用的物什,到处都是大红色,可相较于喜庆的装饰,院子里的人脸上却是一片悲戚。

“我的儿啊——我的儿!”西厢房的方向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嚎,以及听不真切的劝慰。

正屋里外都站着佩刀的官差,引着揭园二人进来的大哥先行进屋禀告后,一位中年男子迎了出来。

男子着靛蓝官服,眉目凛然,一见到揭园便忙道:“原来是揭小天师,久仰大名!”

“敝姓彭,是这南临县的小小县令,小天师途经南临,我却浑然不知,失敬失敬!”

彭江澣说着行了个揖礼,他虽是这一方县城的县令,但跟揭宥阳这样在百姓间素有名望,又一贯护持人间平安的人物相比,也算不得什么。

“彭大人客气了,我本是经过此地歇脚而已,不欲打搅诸位。”揭园抬手还礼,很客气地说着,“然昨夜察觉城南有妖气出没,今晨又闻城南命案,故特来一探究竟。”

“还望彭大人不要怪罪。”

眼前少年显然还未及冠,但姿态落落大方,言辞有条不紊,颇有大家风范,不愧是传闻中有望成为最年轻天师的宥阳公子。

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能有小天师来帮忙我才是感激不尽,何来怪罪之说?”彭江瀚态度谦和,转身往屋里走去。

“彭大人叫我宥阳就好。”揭园跟在他身后,温声道。

三人行至案发现场,尸体已经覆上白布,置于一旁。

“我们将这间房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除了凶器什么都没有找到。”彭江瀚向两人解释道。

“其实小……宥阳你没来之前,我心中就有所预料,只是南临多年来风平浪静,我实在不愿往这方面猜测——”

彭江瀚语气变得凝重起来,对仍在搜寻的几个手下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跟这位公子说。”

几个官差打扮的人应了一声便纷纷出去了,只留下彭江瀚、揭园和归海淙三人。

彭江瀚并没有立即开口,因此屋内陷入有些沉重的气氛。

好一会儿,彭江瀚才挫败地叹了口气,脸上浮起一层愁雾。

“不瞒宥阳你说,这并不是第一起命案。”

彭江瀚正视揭园的眼睛,郑重道:“短短两个月,南临像这样的命案,一共有五起。”

“至今没有找到凶手。”

“五起?”揭园眉心拧紧,忍不住道,“那大人为何不上报朝廷寻求帮助?”

彭江瀚苦笑起来:“我如何不想这般,南临人口简单,迟迟寻不到可疑之人,我不由怀疑是有妖作恶,想要上报请捉妖师前来查看。”

“可整个南临县的百姓都不肯相信,他们说南临没有妖,是我办事不力,推诿责任。”

“坚决不同意上报朝廷,更不同意寻求捉妖师的帮助。”

竟然有这种事,揭园更加不明白:“已经死了五个人,百姓们不害怕吗?”

“他们信奉山神,认为山神一定会庇佑他们的,之所以接连发生命案,是因为人们供奉的心不诚导致山神发怒。”彭江瀚摇着头道。

“山神?”这又是何人,揭园悄然瞥了归海淙一眼,归海淙却轻轻摇头。

“很多年以前,如鸠山上有座无名破庙,里面没有供奉任何神佛,只有一张空空的供桌。”彭江瀚娓娓道来。

“一日,有一农夫上山砍柴却因为跌了一跤耽误了下山的时辰,无奈之下,只好在庙中过夜。”

“虽说是座破庙,可这农夫却是虔诚信佛之人,心下难安,于是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干粮分出一半供于桌前,又拜了三拜,这才和衣而眠。”

“谁知夜半时分,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惊动了农夫,他朦胧醒来,竟见到一道白衣人影立于身前。”

“农夫大惊,那人却柔柔一笑,道一句多谢,而后白光乍现,农夫眼前一花,便睡了过去。”

“等农夫再度醒来,却发现自己的腿伤完全好了,仿佛一场梦似的。”

“又惊又喜后,农夫笃信是山神显灵,帮助他治好了伤,于是诚心诚意地磕了好几个头。”

“下山后,又到处宣扬山神,并集资为山神重塑庙宇,自此如鸠山的山神庙香火不断。”

“说来也怪,自从建了山神庙,南临县真的一直太平祥和,既没有妖魔鬼怪作祟,也没有什么凶案冤案发生。”

“于是,南临县的人们更加信奉山神,大事小事都会去山神庙祷告一番,持续了很多年,直到……”说到这里,彭江瀚脸上露出踌躇的神色。

“直到?”揭园轻声重复。

“直到……两个月前,不知为何,南临开始变得不太平,先是有人离奇死亡,接着有流窜到此的大盗,再是山上有恶熊伤人,总之怪事频频。”

“其他都好说,虽然有过一番波折,最终还是找到了凶手,可唯独命案像个诅咒似的,不断发生,受害者均为新婚前夜的青壮男子,实在叫人害怕。”

“去山神庙祈祷的人越来越多,可命案却迟迟不停,现在整个南临的百姓都在胡乱猜测,我也是焦头烂额。”

彭江瀚眉头紧锁,眉心的纹路深得好像刀刻的一般。

两个月前、山神庙、妖怪、命案……几个词在揭园心里如车轱辘似地翻来覆去。

始终沉默的归海淙冷不丁冒出一句。

“难道是山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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