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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将军战红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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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乾坤捆着梅旸腾于半空,脚下千里两军对垒,半乾坤对着被封住的梅旸道:“似乎老天也来看绕闹。我待你可是不薄,让你以天帝视角观赏人间厮杀,你可不能让我失望。”

梅旸脚下踩着压地的乌云,乌云下旱雷霹雳,黄沙漫卷,一眼望不到边的红色枪缨像悬飘在瑟瑟黄昏里的血滴,只等一声令下就会纷纷随着命运砸落在黄沙上。

金戈铁马,旌旗烈响,太子、雷鸣、戚朝阳、唐渊、凌霄云均骑马立于阵前严阵以待。战鼓起攻角鸣,雷鸣拔剑高举瞬时杀声四起。

太子依计与雷鸣坐镇中军,北青乌吉带兵直戳南靖心脏,霄云带的两千利剑靠着灵活秋风扫落叶刺向乌吉杀出一条血路。

雷鸣趁机插缝,将北青切成两半,戚朝阳与方算子找准时机向两侧包抄,围出两个口袋,企图憋死乌吉。

这日本应橙暖的黄昏日头,却是冷凉的苍白,毫无情感给予陷入屠杀的大地亮光。

乌云从日头前奔袭而过,留下不规则的阴翳,仿佛只为营造出诡谲氛围,让他们认清敌我以便死的更悲壮惨烈。

喷出的热血如冬日覆雪盛开的红梅,怪诞而绝美,没有一丝日光的温暖。

乌吉见梅翼端坐在高马上红了眼,疯了一般撕出一道口子,对着梅翼杀来。

雷鸣见乌吉已经入瓮,开始突围,乌吉的骑兵以野蛮刚猛著称,一旦突围成功,接下来就会如喷涌而出的蛮牛横冲直撞反向包抄他们。

正是时机雷鸣吹响哨子放信号封第二道口子,戚朝阳、方算子、凌霄云收到信号封死自己的位置以免溢敌,等着唐渊的两万神兵。

然而,不见反应!!

雷鸣再次吹哨,依旧没见唐渊带兵封口,雷鸣多年征战极为敏锐,危机感和恐惧感让雷鸣有些慌。

但雷鸣没有放弃吹过几次号子后,嘶声大喊起来道:“唐渊!封口!……唐渊!快他妈的封口啊!……”

乌吉如饿狼见肉一般嗜血的盯着雷鸣狂妄大笑:“雷鸣你的神兵来不了!口袋封不上了!等老子也给你来个瓮中捉鳖!”

雷鸣亲眼目睹乌吉冲破封锁反向包抄,北青一队人马冲出来接壤,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将他击的粉碎,他们被装在了口袋里装到了瓮里,任人宰杀!

戚朝阳、方算子、凌霄云也感觉不妥,奈何被敌军缠住脱不了身,眼看着敌人越杀越多,他们如蝗灾中的田地被蚂蝗淹没……

没有人注意日头已被啃食殆尽,很快大地陷入无尽的漆黑。

有人惊恐的高喊:“是日食,是日食啊!……”,南靖的兵顿时如无头苍蝇一般慌乱逃窜,他们觉得这是上天的启示,他们永远都赢不了……

北青源源不断的援军还在死死的围困封杀,戚朝阳的战马被刺,跌破在黑暗中,凭意识厮杀,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用耳朵用鼻子去感受战场。

刀枪通穿铠甲的刺耳,人畜惨鸣的悚然,血肉像雨点一样喷洒在脸上让人战栗,空气中混着砂砾是令人呕的血腥。

他厌恶恐惧黑暗中的战场,他仿佛见到父亲是如何陷入绝望,被一刀一刀砍死,砍的血肉模糊。

北青骑兵居高临下砍杀戚朝阳,戚朝阳疯了一般猛烈挥着长剑,嘶喊着“你们去死吧!……”独血流进眼睛里,酸疼模糊战场附上一层红,仿佛漂在血海里。

冬雪覆梅的战场被吞噬,黑暗覆盖了青天白日下的杀戮,吞没了潜在的罪恶,同化了超出人性的失控。恐惧裹挟住杀戮中的人们,人们因恐惧更加疯狂的杀戮。

黑暗无法让人们从失控的杀戮中打捞出来,刀枪摩擦出的火花如鬼火般昭示着人们浓稠的希望与绝望。

黑暗消失时,战场如梦初醒,愈发惨烈。

雷鸣要杀敌还要护着太子,寡不敌众,身边的人一片一片的倒下,最后就只剩他挡在太子身前,盔甲已被砍的破烂不堪,双腿勉强支撑站着身子,脚下是层层堆积的敌军尸体,周围还有无数敌兵举着长枪对着他。

雷鸣将太子死死护在身后,梅翼一手紧紧握着刀一手拍向因无力而颤抖的雷鸣:“雷将军,我此生都是孬种,今日注定死在战场,请允许我勇敢一次。”

雷鸣已然杀红了眼,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是死死的拉着太子的胳膊。

太子用力扒开紧攥着自己的血手,当在雷鸣身前,雷鸣回了些神,北青数十把刀砍下来,太子只觉得后颈被用力一拽,雷鸣已经覆在他身上,刀刃全部砍在雷鸣背上。

雷鸣的血滚烫的一滴一滴落梅翼脸上,梅翼惊愕的盯着雷鸣眼球暴凸狰狞的脸,那些血如烈火一般炙烤着他的麻木懦弱的神经。

梅翼失控的翻开雷鸣的尸体,拿起刀凶狠的砍向敌人,他此生从未如此无畏刚毅过,但这份无畏与刚毅来的实在是太晚了……

眼看南靖全军覆没,即将斩杀南靖太子,乌吉却收到紧急调令撤退,清河大乱,北青王暴毙于行宫内,南靖太子留活口。

即便再不情愿,乌吉也不能耽搁,清河的情形比战场更重要。

乌吉下令撤军,梅翼被活捉。

“是看到了吗?这都是拜你的二哥梅和,你的好友韩昙所赐。”

半乾坤满意的看着因气血翻涌而全身撕痛,剧烈颤抖的梅旸:“你得再激动些、愤怒些、悲痛些、绝望些,如此你的这副血肉筋骨才能更畅快!”

说着一掌将梅旸推出去。

梅旸摔在地面时,只剩一望无际的尸体和血色的黄昏……

梅旸忍着剧痛恐惧惶急的翻找着尸体,呼喊着梅翼、戚朝阳、方算子、唐渊、凌霄云、雷鸣的名字,当然已无人应答……

梅旸跪在尸堆中无助无力绝望的环望,却突然扫到在远处一个半坐的人影,梅旸冲跑过去,是方算子!怀中抱着一具被砍烂的尸体,四肢均已不全。

梅旸缓下脚步试探的喊了一声:“算子叔叔……”

方算子没有动,梅旸走近几步又喊了一声:“算子叔叔……”

方算子茫然的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抱紧了怀中的尸体。

梅旸蹲下身:“算子叔叔他们呢?”

方算子滞滞的回了一声:“都没了……”

梅旸顿时心血沸腾四涌无法压制,从口鼻喷出来。

韩昙跑进清河大狱,只见到一具死尸,那不是梅旸!可是他明明每日都让人暗查,梅旸都是安静无恙的在大狱中。

半乾坤说已经放了梅旸去交战地,怎么会这样?

半乾坤怎么会放了梅旸?

他明明已经书信给二皇子,为什么二皇子的人没有找到,韩昙顾不得想清楚这些事,慌乱的往前奔!

韩昙骑在马上,鞭子不断抽打着马身,他学会了骑马,从京城回来就学了。

这是一场南靖必败的战争,七万南靖军为代价的败局,韩昙一边赶往交战地,耳边一遍遍回响着梅旸问自己的话。

“如果我没有从战场上下来你会找我吗?”

“会。”

“会一直找吗?”

“会一直找。”

韩昙本想在这一切结束后,以死赎罪。可现在他只有一个目的,梅旸,我会找你的。

韩昙滚下马,宽袖的袍子被交战地的血染尽,因为翻找尸体两手被铠甲刀剑剌满口子,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

整个战场只有韩昙一个活人,弯腰俯身在尸体中如耕地的老农翻找遗落的一粒豆子一般,不眠不休的翻找另一个活人,哪怕是尸体……

可他就是来晚了,梅旸来晚了救不了他要救的人,韩昙也来晚了,找不到要找的人。

北青王暴毙大乱,两国厮杀之时,梅和就静静坐在清河的宅院中,与以往的轻薄道袍不同,此时是一身崭新铠甲,齐欢进来:“二公子,北青王暴毙,清河大乱,乌吉已经回撤。”

梅和:“暾暾有消息了吗?”

齐欢摇头道:“还没,我们的人去时,狱中早已没有三公子身影,想来不是被韩昙放走就是自己趁乱逃了。”

“韩昙呢?”

齐欢:“也没见到人,可能两人一同逃了。”

梅和点头站起身,齐欢递来剑,梅和一把握住盯着剑身,沉声道:“走吧,该我们了……”

梅和面对万军,狠烈的从马侧抽出长剑高声喊道:“今日给老子狠狠的干北青蛮子!把那些血债都讨回来!……”

声势震天,没有一丝从前低调温和的书生模样,唐渊在梅和身侧面色冷肃,也是一身铠甲。

梅和自五岁起从没在众人前骑过马,哪怕他骑术再精湛,从未摸过任何一样兵器,即使他的功夫不输他们任何一人,从不谈论国事,即便他胸有韬略,阅尽天下兵书。

他尽职尽责扮演着一个听话、乖顺、体弱、无害的破落皇子,将自己的锋芒掩盖在软轿、火炉、药罐以及厚重的大氅中。

二十四年,忍够了,今日他要疯一次,他要让自己剑,自己的铠甲饮尽北青蛮子的血。

乌吉带兵一路奔袭赶回清河,北青王没有子嗣,谁会成为未来的新王至关重要,半乾坤还有那个妖医定会扶持洛王,乌吉为了牵制半乾坤将洛王扣在自己身边,洛王登基自己首当其冲被清算。

乌吉只顾打马狂奔,不识陷阱突然马头前栽,乌吉快速反应但依旧重重摔在地上,身后兵马反应不及,摔成一片。

梅和坐在高马上,聛睨着乌吉。

乌吉利落翻身警觉的审视着梅和:“你是何人?敢截我的兵马!”

梅和:“你打的梅旸?”

乌吉早已不记得,蹙眉问道:“谁?”

梅和:“传说中的南靖祥瑞,你打了他?”

乌吉才反应过来,无比懊悔骂道:“妈的!那小子竟是真的!”

梅和:“你打他还踹了他?”

乌吉挺着胸脯骂道:“是我打的,我现在后悔没一脚踹死他!”

“很好……”梅和阴鸷的一笑“认了便好”,说完手一挥,两侧箭矢如下雨一般落下来。

梅和身后千万骑兵顿时杀气冲天,呼啸着奔向乌吉已经慌乱的兵马。

敌军的血溅染路边正盛开的野花,浸染奔腾的黄土,他们的每一刀每一剑都实实的砍在刺在敌军的身上,这些年所有的恨都发泄在北青身上。

梅和没让任何人插手,抽剑下马独对乌吉,乌吉常年征战力大刚猛,又逼临绝境,更多生出一份勇猛。

梅和格挡之下,被砸下来的刀震得手腕发麻,就知道乌吉是个用蛮力的武夫,后退躲闪不正面接力。

毕竟乌吉已经杀过一场,力气消耗的很快,梅和见势剑尖巧转对着乌吉手腕一挑,乌吉一声惨叫,再对着脚腕处一挑,乌吉手脚筋均已断,重重摔在地上。

梅和撕下一块裙摆裹着乌吉的刀柄,单膝蹲在乌吉身前狠鸷道:“既然踹过暾暾,那这腿就别要了”,刀刃落下乌吉两条腿齐齐断了,乌吉叫声凄惨,上半身痉挛着。

“拿鞭子打过他?”话闭乌吉又断了胳膊,乌吉已叫不出声,只剩下暗哑的惨鸣。

“你这脑子谋划过怎么灭了南靖?”乌吉彻底断了起,头颅滚了两个圈。

梅和厌恶的将刀扔到一侧,上马带兵去往清河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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