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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顾兔增明生死不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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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非府位于凌霄殿左首,近东天门,鬼帝被司非府直接从东天门带上来,见天歌、曲文真君、月老、雨师均在,挥手打招呼道:“大家都在啊。”

雨师白了一眼鬼帝,别过头去不理会,天歌、曲文真君、月老抬手回了一个礼。

鬼帝又对着宁五喊道:“哎呀,中元节子时也在啊!连你也罚?真狠啊……”

这一声喊得所有神都看向宁五,宁五憋出一个笑:“没……没有,我陪他来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鬼帝一副似有所懂的样子酸言:“哦……陪他来的啊,我们这些神被打了还得自己扶着腰狼狈回去,惨啊……”

月老推了推天歌低声问:“在殿上我光顾着惊慌,没注意,这就是那中元节子时啊?”天歌略有些尴尬的轻点两下。

司非府主神看这场景十分的无奈:“各位,这是司非府刑场,不是闲聊叙旧的地方。”

鬼帝上前搂住主神的肩膀,主神嫌弃的试图错身躲开,奈何鬼帝力气大,“一会儿廷杖完,哭的力气都没了,我也是难得上来一次,还不趁着现在有力气聊会儿?”

说完又对着主神问道:“唉,他们一会儿打多少?”

一听此言,主神面露诡笑:“雨师、月老廷杖八十,青冥司君五十。”鬼帝抬指对着自己心口问:“我呢我呢?”

主神看着鬼帝故作同情:“鬼帝……一百二。”

鬼帝瞬时扯下胳膊喊:“什么!我一百二,为什么属我最多!欺负我不在?!”

曲文真君抬手弓腰满含歉意:“是老朽的错,最后激怒玉帝,一气之下给鬼帝加了四十杖,老朽愿替鬼帝受罚。”

鬼帝上下打量了一圈垂老的曲文真君苦着脸:“你打上一百二还起得来吗?我来吧。”

司非府主神一声喝令:“来啊!上刑具行刑。”

底下府役并排列队置好五条褐红色刑凳,每个刑凳两侧威武肃穆的站着两个刑兵,手执碗口粗的廷棍,司非府主神抬手示意:“各位请吧。”

天歌、曲文真君、雨师、月老、鬼帝依次趴伏到刑凳上,宁五挨站在天歌外侧。

廷棍打在□□衣料上,嘭嘭的闷声回荡在司非府庭院内,五位神仙同时将衣袖咬在嘴里,不到十棍屁股和腰处的衣物已经被血浸湿,司非府的血腥味儿弥散开来,引的宁五胃里开始翻倒,宁五用力咽下一口压下呕吐感。

其他神年轻还抗打些,曲文真君一介书儒年纪又大,二十棍下来已是满头虚汗,身子松散的摊在刑凳上如装糠的麻袋。天歌额上也已经铺了细细的汗,宁五跪伏在天歌身旁一脸不忍轻声问:“你还好吧?”

天歌侧头对宁五笑笑,咽下喉间的腥腻:“没事,我无大碍,你去看看曲文真君可还好。”

宁五听话的点头忙起身小跑到曲文真君身前,曲文真君脸色蜡黄口中滴血,已经昏死过去,喊了两声没有回应。

宁五又小跑回到天歌身旁:“老头儿已经昏过去了。”

天歌抬起一手对着司非府主神:“天歌有一事相求。”声音随着棍棒落下的节奏颤抖

“何事?”司非府侧身看向天歌

“曲文真君剩于的廷杖可否由我来受?”

司非府看向天歌:“刑法乃天授,岂可替受,不合规矩。”

天歌费力的吞咽一口:“曲文真君受完刑还要面见玉帝,万一……司非君不好交代吧。”

司非府看了一眼曲文真君,老头儿确实已经被打的神魂都散了。沉思须臾对着曲文真君的行刑者抬手:“先停下,还有多少未打?”

行刑者:“回府君:剩余四十杖。”

司非府抬指指向天歌:“剩余四十青冥司君来受。”

“是。”

宁五见天歌也早已被打的血肉模糊,一阵莫名心疼,也不知谁给的勇气举手:“我来替他受吧”,这个他不知指的是曲文真君还是天歌,反正其他三位神都认为是天歌。

月老下巴花白的胡子也染上了血丝喘着气哑声:“老头儿年纪也大了,咋就没人替我受呢?”

鬼帝咬牙嘶声:“得了吧,咱们这就你道行最深,再来八十你的修为也受的住。”

说完转向天歌苦着一张脸:“弟弟,哥哥得受一百二呢,你心疼心疼替我受些?”

天歌没做理会,侧头对宁五说:“你受不了,这是天庭刑杖不是普通板子,耗的是神仙灵力。”

“可……”宁五垂目看向天歌,都快哭出来了,宁五也觉得自己矫情了,但忍不住啊

天歌忍着痛故作轻松笑:“无事,我受得住,再加八十也受的住。”

打到最后,只剩下天歌和鬼帝,鬼帝已被揍的怀疑人生,疼的眼睛都直了,天歌也控制不住身体浑身颤抖,天歌的板子都停了,鬼帝还没打完,鬼帝摊趴在刑凳上都无语的,只能嚎啕大哭,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身在地府躺,祸从天上来!

全部打完后,每个刑凳下都淋着一滩鲜血,五神背上的袍服吸饱了血顺着衣角往下留,曲文真君由司非府府役架着去往凌霄殿方向。

鬼差进不了天庭,司非府又排了两个府役将鬼帝送回去,月老的订婚殿两个神官来接,雨师雷霆都司来接的。

宁五架扶着天歌往青冥司一点一点蹭着走“你还好吧?要不要再走慢点?”

天歌微躬着身,唇色苍白,几乎是靠在宁五怀中轻摇头:“无事。”

他挨过太多次廷杖,每次都是独自在刑凳上趴着缓好久。

记得他初接凶神之职,第一次受命于人界一处城池布瘟种,经详查此处并无灾厄因果,于是拒绝执行。

玉帝震怒,褫其上衣施以杖刑,天歌始终只回一句“并无过错,无话可说”。

天歌每答一次,玉帝便加三十杖,打的天歌灵力殆尽,最后还是曲文真君找了由头将玉帝支走。

众神散去他冷汗淋淋的孤身趴伏在刑凳上,没有一个愿意照管,他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辞神职,即使被谪罚入畜生道,也无所谓。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很多次,偶尔曲文真君会折回来看他。

大多数都是一个人忍痛回青冥司,这次身边有个人扶着,让天歌产生一种依靠感,但在天歌心中宁五依旧是个陌生人。

回到青冥司,宁五:“你先等一下先把外袍脱掉,说着一手架着天歌空出的另一手揭开天歌腰间的犀比和衣带,布料牵扯到伤处,天歌不禁嘶的一声,吓的宁五忙停手:“不好意思,我慢一点。”

宁五放慢速度一点一点将外袍后腰以下的部分一点一点剥离。

然后扶着天歌只着里衣趴在矮塌上,里衣的碎料与血肉缠在一起,宁五不忍直视,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天歌五百年来也是第一次只着里衣见外人,略显尴尬,指着条案上的一方锦盒:“那里面有药”

宁五听到忙跨过去将药取到天歌跟前,天歌从里面取出一丸服下,道:“这是曲文真君从老君那里求的,很是有用。”

宁五问:“你经常挨打吗?”

天歌点点头。

“为什么啊,感觉玉帝对你还行呀?”

天歌咽下一口带着丸药清苦的味儿说:“因为抗旨降灾……”

“你为什么要抗旨呢?”

天歌侧过头对着宁五问:“你觉得,没有人信奉,神还是神吗?”

宁五思忖半刻:“我活着的时候我们那个世界几乎没有神的概念,也没有你们这种,嗯,怎么说,很古老的封建感,但是你要问的话我觉得,算,神又不是为了被信奉而存在。”

天歌:“可帝王因被跪拜和服从而存在,玉帝是帝王。”

宁五生活的堕云层没有封建制度,没有帝王权威,因为人道主义,对于人身体直接残害的刑法也不会存在,他只是那个世界里一个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的码农,工作还是父亲死前替他安排好的,他的生活无灾、无难、无聊,而他自私、自我、自满的活着,一切平淡的掐出水来。但今日一场大朝会,他貌似明白些许。

“所以玉帝相比雨师副使的错更加生气你们的欺瞒?因为你们挑战了他的权威。”

天歌:“人界帝王多者统治数百万,少则几万,尚且需要绝对的信服,更何况三界之主的玉帝,这是独属于帝王的安全感,也是帝王的逆鳞。”

宁五虽不是很同意这种观点,但也没有辩驳,直是回了个“哦”然后扫向天歌伤处:“换件衣服吧,一会儿衣服和血肉粘连就更麻烦了。”

天歌:“备用衣服在塌后面的矮箱中。”

宁五绕到天歌双脚一侧,果然摆放着一个红棕色两尺见方的矮箱,宁五将箱子打开,里面整齐叠放的一身白绸里衣和一件玉色外袍,宁五将衣服取出,走到天歌跟前:“我帮你换?”

天歌愣了一下:“不用,我自己来。”

“你可以吗?伤这么重,”

“能行。”

宁五依言将衣服放在塌上天歌伸手就能取到的地方,没有再动,天歌看着宁五,宁五突然反应过来:“呃……我出去等,你换好了叫我……”说完快步出去利落关门。

宁五背贴着门谨慎的听着里面细细簌簌的声音,突然心里反应过劲儿来,他紧张个毛线,都是男的,有啥不能看的,然后低头看到自己紧握的双手,觉得好笑,莫名其妙。

得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听到里面一声“好了”。

宁五才推门进去,天歌依旧趴伏在矮塌上,着干净的里衣,一额头的细汗。

上次宁五在这醒来,全程像个误闯的老鼠,慌乱的一匹,没有细细打量青冥司的这间屋子,现在看来真是简陋的很,一点神仙府邸的样子都没有,宁五坐在塌前的椅子上问:“你平时就住这啊?”

天歌:“此处只是处理公务和暂宿的府衙,我平时不住此处。”

“那你家在哪?”

天歌脸上突然闪过一丝低落,垂目看着自己支撑在胸前的手:“在……梅花里。”说完天歌抬眼看向宁五。

“梅花……里?”宁五不太理解,半尴尬的笑道:“挺好挺别致……住花里……你们神还挺能想。”

天歌见宁五的反应,失落的收回目光。

宁五:“我有个问题,不太能理解”

“什么?”

“玉帝为什么会听我在大殿上说的那通乱七八糟的话,这些你们神不应该比我更通透,都是人尖中的人尖。”

“不是不知道,是因为当神的时间太长了。”

宁五点头又只回了一个“哦”,

“对了,那个鬼窝里安宁和宁安还等着呢,还有贺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你伤的这么重。”宁五突然问。

天歌:“我吃过药,缓一会儿就好,之后我们去鬼狱,贺知的事情有些许麻烦。”

宁五点点头“哦”了一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抬小腿脚尖随意磕碰着,双手撑在椅面两侧,低头漫无目的的看着自己的双腿,屋中突然静下来有些尴尬。

仙娥又开始布晚霞了,橙黄色的光透过窗子滑过宁五肩膀恰巧落在脚尖处。

宁五抬头问:“你们天上有黑夜吗?会看到星星吗?”

天歌看向宁五,宁五整个人浸在光影里,浮着一层暖暖的光晕,五官也融在光里,这情景天歌有些恍惚。

“嗯?怎么了吗?”,

“没什么……天界没有黑夜,也看不到星辰。”

宁五有些失望:“哦,以为来了天上就能看到漫天星海了呢……你看过吗?据说特别震撼!”

天歌:“看过,但也是几百年前,在人界看过。”

“真羡慕那时候的人啊……”

“你在人界没看过吗?”

宁五摇头:“没有……堕云层头顶是天梯层底盘,看不到天空。”

天歌:“会有机会的。”

“真的啊!”

天歌:“真的。”

“天歌哥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传进屋中

宁五起身拎起榻边那件青色的外袍盖在天歌身上,然后去开门看了一眼:“是那根红线。”

“让她在外面等等,我缓的差不多了。”

宁五点头合门出去迎上红菱。

红菱看见宁五,扶着下巴绕着宁五上下打量着转上两圈:“你就是那个中元节子时?”

“什么中元节子时?你们都什么毛病?”宁五被一个姑娘打量的浑身不自在。

“就是你啊,大名鼎鼎的中元节子时。长得嘛还凑合,就是看着有点弱。”

红菱抬手指着宁五一头深棕色短发“你这头发什么玩意儿啊,人界审美一如既往的差,还有这衣袍穿的不伦不类,衣冠乃君子礼仪,懂不懂!”

宁五忙将塞在腰间的衣角拽下,捋平乱折成一坨的宽袖“我穿成什么样管你什么事,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君子。你这个小姑娘长的挺可爱,嘴咋比我还碎,你是谁?叫什么?报上名来!”宁五以同样的姿势覆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小姑娘。

小姑娘用食指指着自己:“我啊,我之前在大殿上那么威风,你竟不记得我!记住了:我是月老座下红绳仙,名叫红菱!”

宁五一脸不屑:“区区一根小红线,还挺傲娇。”

红菱双手叉腰踮起脚尖怼向宁五:“总比你一个鬼要强!”

宁五俯身瞪回去:“那也是玉帝求着我上来的!”

“红菱被罚的青天律都抄完了?”天歌已穿戴好,双手撑开门对着两个怒目相视的幼稚鬼。

“天歌哥哥,这个中元节子时嘲笑我!”红菱奔到天歌跟前指着宁五告状

“这整个天庭里还有谁能欺负的了你?”天歌抬指轻抵了一下红菱的额头。

天歌这话说的确实没错,首先月老确实是出了名的护短,其次红菱的仙龄都快能赶上鬼帝,只不过容貌似十六七岁的少女,再加性子活泼,大家都将其当成小辈来宠。

红菱撅着嘴:“好啊,天歌哥哥有了中元节子时,妹妹都不要了。”

“他不叫中元节子时,叫宁五。”天歌拍了拍红菱的头

红菱:“怪不得人这么讨厌,名字起的如此随便。”

宁五走到红菱跟前:“对啊,我的名字就是随便起的!怎么样,谁说名字就一定花里胡哨,谁规定的!就你们神仙矫情,名字起的挺牛逼,但没见干几件人事儿。”

“你……!”红菱指着宁五脸都憋红了对着天歌:“天歌哥哥!你看他,毕竟我也是个神仙,吵架输给一个鬼,不要面子的吗?!”

红菱刚刚的话也是说的没错,宁五其实都不算是名字,而是一个代号,父亲给他的代号,父亲一生收养过五个孩子,他是第五个,所以叫宁五,他的人生平凡的连个名字都不配有。

宁五不禁又要问,所以为什么选中我呢?

天歌看出了宁五的心事,截断话题道:“再吵,就留你们俩在青冥司吵个够,我独自去鬼狱。”

红菱和宁五立马闭嘴别过脸不再看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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