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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陈年旧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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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成了女童的居所,原先默认的事,便不做数。

寝殿,晁怜有些无奈,眼睁睁看着朝思暮堂而皇之的霸占她的床榻,却无法拒绝。

疫病的事还没解决,暂且还需这人的帮助。

晁怜压住心口的闷气,起身将窗户打开,望着窗外的几株红梅,思绪却越陷越深,脑中的想法更是愈加荒诞。

“在想什么?”

淡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晁怜缓缓关上了窗,轻声答道:“眼下入冬,疫病和饥荒尚未解决,若下一场雪,恐怕会更糟。”

朝思暮从床榻上起身,走到晁怜身侧,伸手将窗推开,而她看到的则不是那株红梅,而是愈加浓厚的黑气。

而那黑气则是从怨灵身上散发出的,足以证明这段时日有多少人含恨而死,雾气甚至能蔓延到这宫中。

一开窗,那些雾气似长了眼睛一般,全然向朝思暮飘去,最终被一道血红的煞气给吞噬,几乎是同时,朝思暮受伤的那只手也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若我解决这疫病与饥荒,你能给予我什么?”

朝思暮的指尖轻点在晁怜的手背上,似有些暗示。

晁怜的眼睫轻颤,不适应的将手收了回去。

她自是相信朝思暮有能力解决疫病与饥荒,不然也不会以那么短的时间坐到熠朝国师的位置。

熠朝拥有朝思暮的帮助,那皇帝得到了想要的,可最终也被吞噬,走向覆灭,而这些都是在她身旁这人的计划之中,可见这人的恐怖之处。

有利则有弊,若朝思暮帮瞿朝解决这些,她又会从中获得些什么来当做战利品。

熠朝的前车之鉴,她看在眼里,回宫以后也听闻了皇城之中的惨象,对于身旁之人只能是一再退让,只希望到最后能全身而退。

晁怜沉默片刻,转身直面朝思暮,眼底闪过一抹哀意,但很快被掩饰了过去,轻声道:“我可以给你金钱亦或是权利,若这些你都不想要,那或是我……”

沉寂在此刻蔓延,晁怜有些紧张的望着朝思暮,那种感觉很是煎熬,她这样做,无异于以身饲狼。

一声轻笑,格外的讽刺,朝思暮抬手,轻轻抚摸着晁怜的脸颊 ,感受着掌心下的温软,语气却冷了下去。

“想不到,传闻中尊贵的小公主竟会如此廉价。”

说着,那只手向下游走,掐住那节纤细的脖颈,一点点用力,但又突然松开,她喜欢看晁怜脆弱的样子,但更喜欢晁怜被击碎,红着眼求她,而不是作践自己。

廉价……

极为讽刺的词语,晁怜只觉得心口很疼,好似被千万只蚂蚁啃食,疼的厉害。

“算了,至少你这幅皮囊还算的上值得。”

诊治女童耗费了太长时间,夜幕悄然降临。

晚膳的时候 ,晁怜看着在对面坐着的朝思暮,怎么都没胃口,思绪始终在方才的对话上。

筷子拿了起来又放下,几经如此,索性没再用膳,而是望着朝思暮发呆。

这人用膳的时候都不曾将面具摘下,而是换了个半面的,不禁让人好奇这面具下的真实面容。

朝思暮察觉晁怜在看她,视线与其对上。

晁怜愣了一下,忽然发现认识那么长时间,她竟不知对方的姓名,顿了一下,询问道:“你叫什么?”

筷子被放下,铛的一声,朝思暮并未想到晁怜会问这个问题,罕见的停顿了许久,思索片刻才开口。

“司暮。”

原先还算有些生气的地方,一瞬静了下来。

这个名字让晁怜出神,心底的猜想再一次燃起,但一想到方才的对话,似乎又被压了回去。

晁怜沉默半晌,端起茶盏,干巴巴道:“嗯…挺好的……”

虽然两人住在同一个寝殿,朝思暮又占了她的床榻,但晁怜并不打算跟这人同床共枕,吩咐侍女将书房收拾出一片空地,搬了一套崭新的被褥。

晁怜洗漱出来,不知是不是热气熏的太久,头似乎又开始疼了,浑身也提不上力气。

侍女端着姜茶到书房,晁怜没再冷落,发觉身体不适,便喝下姜茶,只是那股味道,确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晁怜喝完姜茶,目送侍女退出殿内,拉开一个暗格,里面放着的赫然是几颗包裹严密的蜜缠。

晁怜小心翼翼的将油纸揭开,挑了一个颗最大的蜜缠,又瞧了瞧门口,确认没人,这才吃了下去,试图压住姜茶的那股腥辣味。

偷吃的习惯,晁怜也很是心酸,自幼,父皇对她的管教就很是严苛,从不许她吃这些,但她又嗜甜,每次都会让出宫采购的小太监帮她买蜜缠糕点之类的,藏在暗格里等父皇跟监督的侍女不在,偷吃。

这样的习惯,不知不觉就已经延续到了现在,哪怕父皇已经不在了。

晁怜有些哀伤,头也很是昏沉,躺在有些硬的木板上,硌的也很难受,联想到白天里朝思暮对她的羞辱,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想往外流,昏沉中便睡了过去。

深夜,朝思暮等不到晁怜,便问了守夜的侍女,得知这人宁愿睡书房的木板也不愿跟她一同,一时竟不知是气愤还是空荡。

无法入眠,朝思暮便支开了守夜的侍女,独自来到书房,轻巧的推开门,入眼便看见躺在木板上,盖着厚厚一层锦被,已然入睡的晁怜,心情很是复杂。

直至走近,她才发现不对,晁怜的脸上一片潮红,还在冒着虚汗。

眼下是寒冬,哪怕是盖着很厚的锦被也不至于闷成这样,除非是生病了。

回想到今日,晁怜的面纱染了那女童的血,心底有了大概的猜想,恐怕是染了疫病。

这疫病对她是起不到作用,对寻常人却是致命的,染病到死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染病的人起先会感到疲惫乏力,过个一两天便开始咳嗽,伴随着持续的高烧。

最初,可能是认为染上了风寒,抓几副药吃就好,实则不然,这病会侵蚀人的五脏六腑,咳嗽的一天比一天厉害,直到咳血,这人便是没救了。

其实今日的那女童已是强弩之弓,若不是她一针下去,止住上涌的气血,人应当死在那院中了。

寻常的草药对那女童已经没作用了,她才用那毒虫混着解毒的药给人服下,为的就是压住那股气血,以毒攻毒,暂时将命保住,只是后续,恐怕是会留下病根,需要定期调养。

朝思暮弯腰,摸了摸晁怜滚烫的额头,忍不住皱眉,体质确实太差了,不过刚染病便起了烧。

不过既然是刚染病倒也不麻烦,朝思暮从腰间掏出一颗药丸,喂给了晁怜。

朝思暮擦去晁怜眼角的泪痕,思绪一时有些空。

她本想将晁怜给带回去,眼下见人生病,想了一瞬,还是没将人叫醒,而是在这书房中转了一圈,视线却被书桌上的一副画像吸引。

那是一个很模糊的背影,仔细看去是一个持剑的少女,朝思暮愣了一瞬,似乎觉得眼熟,见下面还有便往下翻。

一张接着一张被翻开,那少女的样貌更加清晰,从背影到了侧脸。

画中的少女侧着身,怀里抱着一只猫,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漠。

逐渐到清晰的正脸,少女在练剑,在看书,在吃饭,每一张画的都很用心,尽力在描绘那少女的神态。

那画中的人,似乎不爱笑,画里都是冷着一张脸,未曾见分毫笑意。

这画越往后翻越清晰,只是翻到后面,纸张有些许泛黄,看上去似乎是很久之前的。

直到朝思暮翻到最后一张画,那画中的人似乎有了笑意,不再是冷冰冰的,她看着作画的人,在笑。

最后的那张画,纸张已然完全泛黄,有了陈旧之意,画一旁有两句题词。

朝思暮不自觉念出了声,恍惚间她似乎与画中的身影重叠。

这画中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年少时的她,画上的内容更是她与晁怜相处的点点滴滴。

不是厌恶她,甚至到了要杀她的地步,那这些画是哪来的。

最上面的那张,墨还未干透,轻轻一碰便会染到别处,本就模糊的背影显得更加虚无。

除去第一张,后面的几张,看纸的新旧成度,应当也是不久之前画的,而到了后面的时间就更加久远,却都是在她离开之后。

压在最下面的,或许是她还在这宫中之时,可那两句题词,不禁让朝思暮抵在纸上的手指忍不住轻颤。

垒了很厚一叠的画纸,逐渐从很清晰的样貌到最后只剩模糊的背影,作画的人似乎对这画中人的印象也在变得模糊不清。

朝思暮的思绪很乱,心底压不住的烦躁,挥之不去,猛地拿起那张画着背影的纸,控制不住的将它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你…在做什么…?”

虚弱的声音十分微小,但依旧传到了朝思暮的耳中。

兴许是她方才的动静太大,将晁怜吵醒,朝思暮压不住心底的烦躁,迟迟没有回应晁怜。

晁怜却已然瞥见地上的那团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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