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无话可说，只好小声嘟囔：“像你这样的傻子，世间不多了。”

温客行看着你，叹息道：“小丫头，你懂什么？而布衣之徒，设取予然诺，千里诵义，为死不顾世……”

他看你的眼神就像你一定会死一样。你被看得有几分不自在，不由往远处挪了挪身体。

顾湘听不懂：“什么意思啊。主人，你别跟我掉文，你跟我掉文我脑袋就大。”

张成岭忍不住插话：“这句话是司马迁《史记》里写的。意思是说就算是平凡的人，许下了承诺便一定做到，为此，不惜千里奔波，不顾生死，是为游侠。我爹爹教我背过的。程叔，成岭，成岭谢谢你。”说到后来，小少爷双眼含泪，似是也想到了即将到来的艰难与风险。

你摇头道：“不必，正好我离了越州，不知要往何处去，送完你之后，顺路去太湖看看也不错。”

正好顾湘的饼烤好了，她第一个给温客行，温客行似是走神，顺手递给你，你接过饼又递给成岭。

成岭拿了却不吃，看着饼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湘见他不吃，问：“怎么，你不喜欢吃那个饼啊。给你吃包子，接着。”说话间丢了一个包子过去。

小少爷接了包子却反而气呼呼地往地上一摔：“我不吃你的东西。”

见他糟蹋食物，你不由皱眉，严厉道：“将东西捡起来！”

成岭被你吓到，乖乖伸手捡包子。

你见他还算听话，便放缓语气问：“为什么不吃她的东西？”

成岭小声道：“她，她说您的坏话。”

“那你觉得，她是对我有恶意，想害我吗？”

成岭摇头，声音更低了：“不，不是。”

“这便是了，这位姑娘不过是心直口快，不拘小节，实则没有恶意，甚至方才你陷入危机，她也有出手相助。”

成岭这下羞愧难当，不用你提醒，主动走到顾湘面前下跪道歉：“对不住，是我错了，张成岭拜谢姑娘救命之恩。”

他这一跪让顾湘炸了毛，慌得站起来嚷着：“唉唉唉，我可没让你跪下。行了，行了，起来吧。”

看着成岭赔礼道歉完，你再次教导他：“即便这位姑娘真的想害我，你方才的行为，是能让她停止打坏主意，还是能让她受到什么惩罚？除了让你自己出气以外。”

成岭再次羞愧摇头：“都，都不能。”

“做事必谋而后动，莫做无用功。”你说到这里，有些感慨。

本来这些道理，小少爷一辈子不懂也无妨，他是家中幼子，无需顶门立户，可如今……莫说这一路的艰难险阻敌影重重，便是平安到了五湖盟，也是寄人篱下，不能如在家中般肆意了。

顾湘见你为她出气，对你颇有好感：“没想到你这人虽然傻，但是一点都不糊涂。”

你也喜欢这样活泼可爱的年轻女孩子，便对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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