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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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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贤王府。

睡熟的云绎忽然睁眼,看向传来悉索声响的窗。他谨慎地起身下榻,窗下有一张桌案一把梨花木交椅,他拔出墙壁上挂着的刀,贴着墙避开椅,缓缓走近窗槅。借着月色能看清投在窗纸上的身影,云绎抬手欲刺,窗扇却猛地被掀开,夜风便涌进来。

白郁身手奇快,眨眼功夫就已经翻身入室,脚尖顺势一勾,将窗户合上。昏暗室内,二人一并跌进宽大的交椅里,白郁眼疾手快捂上云绎口鼻:“别出声,是我”

云绎被他按在怀里,得知是白郁,他明显地松了口气,闷闷地说了声“放手”。

白郁松开手,云绎轻车熟路取了书架上的火折子点亮琉璃灯。火光昏黄,云绎上下打量他,道:“你喝了多少酒?”

“西府与兵部私宴送行,推不得”,白郁靠着椅背支肘在扶手上,他也不动,目光精亮、神情危险地盯着仅着亵衣的云绎,:“午时来我府上送信的人是谁”

“你说郑流意”,云绎不知所以:“担任东宫卫率,怎么?”

白郁一把攥住云绎的手腕,用力之重,让云绎猛地皱了眉:“白郁?”

“这个郑流意,你待臣下都是这样么..”白郁猝然一笑,只有呼吸时逸出的浓重酒气让人知道他醉了。云绎的疑虑还没有问出口,就见白郁缓缓站起身。

云绎推了推他:“放手,你醉了,我让人给你取醒神茶来”

白郁凑近云绎,手指抚上眼前人的眉头,似是真心疑惑道:“都是这样,用你的含情眼打动他”

云绎脸色骤变,阴沉的仿佛能滴水。可他如何挡的过白郁的身手,那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划过云绎的鼻梁。

“用你的色相引诱他”

那手指继续下滑,停在太子殿下紧抿的微红唇瓣上。

“用你真假难辨的甜言蜜语捕获他”

“云绎”白郁问:“是不是在你眼里无用的东西,都不值一提”

“你醉了!”云绎沉着脸道:“徐屏山骤然发难,无一人敢去作这试局刀。满朝文武,凑不出来一个不畏死的武将,你太心急了!”

白郁然探头过来,他的唇几乎贴上云绎脸颊,哼笑道:“你就不怕我真的投靠姚策,将你这个如今领着贤王头衔,连太子之名都不再有的储君一脚踹了”

白郁力气奇大,无声无息靠过来捞起云绎扛上肩头,云绎毫无反抗之力,几乎吐出来,只得在白郁肩上撑起身,恨恨道,“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白郁就维持这个姿势,原地站了半晌。云绎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凌云巅上他只见过白郁醉过一回,平日冷漠的人变得执拗而不可违逆,除非自己今夜想就着这个姿势到天亮。云绎清了清嗓子,指着床帐,细听下有几分咬牙切齿,道:“夜深人定,今夜允你卧榻之侧安眠,快些睡罢”

白郁愣了愣,似在反应他说的话。云绎抬手拍了拍白郁的后背,“快些,否则吐你身上”

若他此刻能回头看一看,就会发现白郁脸上丝毫没有醉态,那双眼底此刻升腾起了一股令人不适的压迫感。若云绎能回头,他说不定会立刻逃开。

可他现在却颐指气使地邀请白郁睡他的床榻。

白郁脚步坚定有力,没有丝毫摇晃,云绎心底掠过一丝狐疑,但满身酒气又做不得假。那软褥纱幔离他越来越远,云绎按捺着动手的欲望,深深吐息,问:“你又想做什么”

下一刻,白郁抱着云绎倒在了窄凉榻上,竹制的凉榻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似乎他今夜来就是为了抱着云绎度过一个无人知晓的长夜。就像寻常的爱侣那样。

云绎被勒得难受,又热又燥,他与云寂出宫的消息来得太快,府上少了许多置办,夏夜里连可用的冰也没有。但他又挣不开白郁力大无比的桎梏,终于烦不胜烦踹了白郁一脚:“混账东西,只有你一个这样的不臣之臣就够我受的,郑流意少年进宫,与我既是伴读,又是侍卫,你吃什么酸?”

白郁不装睡了,他睁开眼低头看着怀里面红气喘,衣袍与长发在挣扎中变得凌乱的云绎。他的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又闭上了。他紧了紧手臂,直把云绎扣在怀中。

云绎放弃与他沟通,艰难地把长发从两人紧贴到几乎没有空隙的缝隙中慢慢抽出来。就在这时,白郁突兀道:“我没醉”

云绎一僵,他仰起脸不由自主抬高了声音,难以置信道:“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那你今夜来就是为了给我添堵的?!”

“那天夜里,我原本不想说那样的话”,白郁声音冷漠,可细听之下,却有股莫名的胆怯。白郁眉心紧皱,他低头看着霎时愣在怀里的云绎,轻柔地吻了吻太子殿下茫然的眉眼:“...风刀霜剑言如雪,我这一生只在你这里吃过这样无可奈何的苦头,都怪你言语相激。我不想无让你余生都在不堪的提心吊胆中迎接一个又一个难以忍受的长夜”

云绎迟疑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白郁也不嫌热,额头抵在云绎额角,低声道:“封万户侯原本非我心之所向,在凌云巅的时候,我当真只想和那个离经叛道的季飞镜浪迹山海,他年让一抔黄土掩尽我们的一生”

云绎慢慢卸了力气,趴在白郁怀里乖得像个被主人驯服的家狸。他怔忡道:“可我..我从离开凌云巅那一刻起,就已经没办法给你这些...”

“命数有定,老天有时候也是公平的”,白郁伤感地笑了笑““那一年,侯爷在我生辰那日传我他毕生功力,穿着朝服入宫,就再也没有回来。我无论如何不肯接受神一样顶天立地的父亲身负冤屈死不瞑目,我求云楼为我查找真相,师父得知此事,请来了我娘。我娘当着我的师门上下,赏了我两个巴掌,与我说若我当真执意,她就与我断了血脉关系,再也不认我。我委屈得要命,跑上凌云巅,那一整年对她避而不见。后来她身体不好,我也不敢再气她,谁知她让我立誓,绝不入宫”

云绎听得入神,喃喃道:“白夫人用心良苦...”

“她希望我快活,偌大江湖随我纵横去,可只有一点,她不让我接触任朝中官员”

白郁道:“可我知道,她比谁都希望我爹能洗去冤屈,我与她争吵,她脾气不好,江湖路远,让我也滚远一些。于是我长居凌云巅,一把长剑,春秋过眼,不知山外事。”

“可谁能想到“,白郁:“就在这个时候,你出现了。命数至此,它要我走进这座皇宫”

“其实我最初对你的身份也十分怀疑,因为江湖上的规矩,只要是江湖人,就一定懂得,悬山径是凌云巅禁地,擅闯者必死无疑。可追杀你的人马显然并不在意。我一直怀疑你”

云绎吃惊地看着他:“...那你后来为何又信我?”

白郁对这个发问一笑置之,并不回答他,反而问:“你不是最希望我跻身武将之列么,为何派人来说了那样一番话?”

云绎沉默了瞬,紧接着说:“你混迹江湖,没见过他。承光年以前有名扬天下的定乾十将,这些人皆有自己的成名之战。而徐屏山最为特殊,他的名号是‘镇乾坤’”

“这些我都知..”

“不,你不知道”,云绎沉重道:“萧兰台初占大昭,镇北军全军覆没,他自然生出轻蔑之心。你带的兵是护国之兵;而徐屏山为何叫定乾坤?因为早在武帝时,他就接着乾州与坤州的地势抵御外敌了。乾州是昭京所在之地,坤州与乾州南北相连。彼时四方兵马无一不是外敌,他偏偏能绝处逢生,打赢了那场以少胜多的护国之战。你不明白,徐屏山为人谨慎,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

“徐彰暗逃,皇宫只剩下一个背负杀帝之名的徐皇后,姚策不敢轻易杀了她,还等着阵前当作质子。从先帝收兵权后,兵马都调往京外,恐怕谁也没有想到这座京城有朝一日会被人攻破”,白郁紧了紧手臂,漫不经心道:“徐屏山不顾皇后的命,我也可以不顾昭京上下的命,酣畅淋漓打一仗。若我当真兵败,你就去凌云巅,不要再问世事了”

云绎眼皮骤然一跳,终于明白白郁今夜来是道别的。他也拿不准,东川五州算上当年越国残兵,将近十万兵马,即将攻破坤州。更何况徐屏山以清君侧的名义出师,这一战,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占,可为了兵权,他还是站出来了。

“王气在你,百战不殆。若你当真战死,我便将我查到的一半真相昭告天下,季氏上下,白黯,先太子,他们是如何含冤而死,又如何百口莫辩”,云绎冷漠而疲倦地说:“我将孤身在这条路上走至死无全尸,我要让昭京上下寝食难安,我要让大昭为此民心动荡,我要让所有人给他们陪葬”

白郁借着一方微弱火光打量云绎脸上神情:“你入执了”

就在这一瞬间,云绎眼疾手快地翻身而上,在满室寂静中吻上了白郁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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