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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寒食节万筝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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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寒食节万筝齐飞

先不说烟霞族,且说此时寒食节将至,桃源每逢寒食节便有“万筝会”。即在桃源放一万只风筝,分别是桃花风筝、梨花风筝、杏花风筝、李花风筝、茶花风筝五大花型,每种花型各两千只。持续时间不一,共含寒食节、清明节、上巳节三大节日。

此时,鱼藏韶正在忙着修补风筝,每只风筝一尺半。往年用过的旧的,重新修复一番。已经无法修补的,就重新做。

司空溯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做的。便道:“藏韶,我来帮你!小时候,我看过我娘做过风筝,我爹帮忙,我只会玩。时隔多年,若不是今日看你修补风筝,我都——我也学学!你教教我呗!”

鱼藏韶笑道:“没问题!”

扶沿见状,道:“这么多风筝!这是要风筝展吗?”

鱼藏韶笑道:“子游,你来讲讲桃源的‘万筝会’!”司空溯道:“我印象已经模糊了!藏韶,还是你来讲!我也顺便回忆回忆!”

鱼藏韶道:“‘万筝会’从寒食节开始,寒食节后便是清明节,清明郊游踏青,直到上巳节。因为寒食清明有在上巳之前也有在之后,因此万筝会每年时间不一。若是寒食清明在前,则持续到上巳之后,若是上巳在前,则持续到清明之后。”

二人点头。

司空溯道:“怪不得我娘说‘万筝会’要过三个节!”

鱼藏韶道:“这一万只风筝,就是桃花、梨花、杏花、李花、茶花各两千只。新旧不一。等我修复好了,我们去绑在树上。当第一只风筝飞起来时,就意味着‘万筝会’开始。二千桃花风筝,做成桃花盛开时花状,桃花红。二千梨花风筝,做成梨花盛开时花状,梨花白。二千杏花风筝,做成杏花盛开时花状,杏花粉。二千李花,做成李花盛开时花状,李花白。二千茶花,做成茶花盛开时花状,五颜六色。万筝齐放,又因为花状,又名万花齐放,寓意万紫千红,万物复苏。”

“原来如此!”二人齐道。

司空溯道:“时隔多年,我真的记不真切了!”

扶沿道:“我是从来没听说过!这次一定要好好长长见识!”

鱼藏韶道:“就是玩!”

扶沿道:“那更要好好玩!”

三人笑起来。司空溯道:“我们赶紧修补,这样就能早点迎来‘万筝会’了!”扶沿道:“我都迫不及待了!”

一时手忙脚乱,几日万筝俱备。

鱼藏韶道:“一万只风筝皆已准备就绪,即刻去绑上树。”司空溯道:“‘万筝会’开始了!”

三人各拿一只风筝,绑在了树上。微风阵阵,风筝翩翩。

鱼藏韶看着飞起来的风筝,道:“走,继续!”

七日后,一万只风筝全部放飞。

司空溯手持玄玉扇,望着满源风筝,不禁感慨道:“万筝齐飞!当年之景,终得复见!”

想起幼时,母亲放风筝,司空溯骑在父亲肩上,望着满天纷飞的风筝,蓝天便是画卷,万筝则是卷上之花。

司空溯潸然泪下。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扶沿见司空溯仰望蓝天,悄然洒泪,正想上去,鱼藏韶拉住了他,小声道:“此时不宜打扰他。”扶沿点头。二人悄悄走开。

今年是上巳节先到,自打风筝放上,游人则是络绎不绝。

三人也和游人一同玩闹。

当时著名画师公孙瑞也来桃源参加万筝会。并找到鱼藏韶:“少主,在下想暂居桃源,等画完‘桃源万筝图’再去,不知少主可否应允?”

鱼藏韶一合桃花扇,道:“好!公孙先生稍等片刻,待我收拾一间屋出来。”

公孙瑞一揖,道:“多谢少主!”

次日寒食节便到了。鱼藏韶不曾生火做饭,便准备了瓜果点心,加上桃花泪。正堂准备了四副碗筷。

司空溯一见,便道:“藏韶,是否要请公孙先生一同用饭?”鱼藏韶点头道:“正是!我这就去请。”

司空溯和扶沿站在门外等候。未几,鱼藏韶请来公孙瑞。公孙瑞一见二人,问道:“这二位公子是何人?”

鱼藏韶道:“此乃我挚友。”指着司空溯道:“这一位是司空溯,子游,已故少主尹瑗之子。”

司空溯道:“公孙先生。”

公孙瑞道:“原来是司空公子!想必这腰间所配之扇便是玄玉扇了!”

司空溯道:“正是!”

公孙瑞道:“我听闻祝成绍火烧江陵之时,八宝既毁,难道司空公子——”

司空溯忙道:“八宝毁了七宝,独留玄玉扇。”

公孙瑞道:“可否借在下一观?”

司空溯犹豫片刻,从腰间取出,双手递到公孙瑞面前,公孙瑞刚刚一低头,尚未伸出手,司空溯便收回了。

鱼藏韶见状,忙道:“来来来,快进来坐!”说着急忙挡在司空溯前面。道:“公孙先生请。请坐!先生不必拘束,在此随意坐,不分座次!”

公孙瑞道:“好好好!多谢少主!请!”

鱼藏韶道:“今日寒食,不曾生火,大家就吃些瓜果点心。”司空溯和扶沿都点点头。

鱼藏韶道:“公孙先生,请尝尝桃源的桃花泪。”

公孙瑞道:“好!多谢少主!”

寒食过后便是清明。

鱼藏韶、司空溯为各自的母亲扫墓,又为历代少主扫墓。司空溯扫完墓,又朝着江陵方向,拜了三拜。

扶沿随即也朝着天水方向拜了三拜。

鱼藏韶道:“子游、行润,我回家一趟,祭拜生母。去去就回。”

司空溯道:“放心吧!”

公孙瑞昨天下午也回去了,清明吃过午饭,又来到了桃源。

清明这一天,上午,家家户户都忙着扫墓祭祖,下午都出来踏青游玩。桃源万筝会正热闹非凡。司空溯和扶沿又泛舟溪上。

不多时,鱼藏韶回来。鱼家人也一同前来游玩。

鱼藏昭道:“又是万筝会了!”转头却见司空溯和扶沿。心里不高兴:冤家路窄!

鱼藏韶知道鱼藏昭不待见二人,便道:“想喝桃花泪自己去拿。”

鱼藏昭道:“我说姐姐,这二位不是一直都在桃源的吧?”

鱼藏韶道:“腿在他们身上,走到哪儿是我管得了的吗?”

鱼藏昭不服气:“你就这么护着他们!”

鱼藏韶道:“今日游人众多,少说这些!你别忘了,若是桃源落入祝成绍或是吴金劳手里,你今日还能再来?!我还能站在这儿?!”

鱼藏昭道:“即便如此,你对他们也太好了!我这个亲弟弟,就这么被你,冷落?”

鱼藏韶“噗嗤”一笑,道:“噢——原来你是,吃醋了!”鱼藏昭道:“我——”

鱼藏韶道:“你能护桃源周全?你能救我于危难?你能一人击退吴金劳千军万马?司空溯样样做到了,他难道不值得我优待吗?扶沿任劳任怨,处处帮扶,换了你,你又如何?”

鱼藏昭一时语塞,转而又道:“可司空溯是——”

话未说出,鱼藏韶喝道:“闭嘴!喝你的桃花泪去!”鱼藏昭不敢再说,只得去了。

鱼藏韶也去泛舟溪上。

鱼藏昭一见,嘴里哼唧唧,一个劲儿喝着桃花泪。

鱼入瀚一个巴掌拍在脑门上:“少喝点儿!”

鱼藏昭道:“爹,我难得来!再说了,姐姐让我喝的!”

鱼入瀚夺过桃花泪道:“晚上再喝。出去玩玩!一来就喝,你这混小子!”鱼藏昭被父亲赶鸭子似的赶出去玩,玩得一点也不尽兴。

桃源游人全部在观赏万筝齐飞。

俗语道“清明冻老鬼”,意思是清明前后天气还会冷。

清明之日,风势较大,风筝飞得比前几日还高。其中有一只桃花风筝和杏花风筝撞在了一起,又各自飞起来。

游人议论纷纷:“风筝也打架!”

哈哈哈哈哈——

“在比试谁飞得高!”

“有道理!”

司空溯和扶沿泛舟溪上也能看到风筝,扶沿道:“子游,这万筝会真热闹!桃源的山门都要被挤破了!”

司空溯道:“岂止呢!你再看看这溪上泛舟的,来来往往的船。”

鱼藏韶正好行船来到二人旁边,司空溯道:“藏韶,你回来了?这么快?”鱼藏韶道:“我说了去去就回。再说了,今日我能缺席桃源!”

晚上的桃源,依旧不见人去。鱼藏韶点亮了所有灯笼,桃源此时灯火通明。不像往日,仅有几处灯亮。

众人坐在一桌吃饭,鱼藏韶介绍公孙瑞,鱼入瀚道:“闻得公孙先生画技高超,今日一见,先生果然风采非常!”

公孙瑞道:“鱼先生谬赞!”

次日,鱼氏祖孙三人回去。鱼藏韶道:“藏昭,桃花泪带回去喝吧。”

鱼入瀚道:“你还给他!这小子贪杯!”

鱼藏韶道:“爹,你和爷爷也喝,我又不是给他一个人的!”

鱼入瀚道:“你是不知道,这小子一人在家时,偷偷全喝了,我都不知道!”

鱼藏韶一听,眼睛瞪着鱼藏昭,不怒自威。鱼藏昭还是怕鱼藏韶,心里早慌得不知所措了。

鱼中社打了个圆场,道:“不早了,该走了。”

祖孙三人这才回去。

万筝会尚未结束,游人依旧不减。

晚上,扶沿坐在床上,擦拭羌笛。连连叹气。司空溯还在和鱼藏韶讲着桃源过往,等到鱼藏韶敲钟,司空溯也回屋了。一进门便觉得扶沿有心事,倒了杯水,端给扶沿,道:“行润,有心事说出来。又不是无人与你分忧!”

扶沿道:“子游,我——”司空溯见扶沿欲言又止,道:“想离开桃源了?想去何处,你说出来,有我在,山遥路远,也都不在话下!”

扶沿望着司空溯,道:“我想回家!我想家了!”

司空溯道:“那就回家!我陪你!”

扶沿道:“不过——”

司空溯道:“不过什么?你还有家可回!我才是无家可归!我,唉!”说着,双手抱头。扶沿本来伤心的,此时却反过来安慰他道:“子游,我家就是你家!你不是无家可归!明日辞别藏韶,我们就回去!”

司空溯头倚在扶沿肩上,道:“好!”

扶沿抚摸司空溯后脑勺,二人头贴头。

第二天,鱼藏韶得知二人要走,道:“万筝会尚未结束,不多玩几天?等结束再走不迟!”

司空溯道:“不了,藏韶,我们今日下午就走,日后再回便是!而且,万筝会期间,桃源游人之多,不如往日平静!我还是喜欢往日人少静谧之日!”

鱼藏韶点点头,道:“别说你,我更是!而且我真羡慕你们能到处去玩!等万筝会过后,我也外出游玩!”

三人相视而笑。

鱼藏韶道:“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

司空溯道:“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

扶沿道:“你们都说了,我得换个!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

说完三人仰天大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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