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跟谢老师见一面?”年后一直闲赋在家的谭编剧一直苦于没法跟要为之写剧本的演员见面而心痒难耐,“光看网络上的他我就已经非常感兴趣了,虽然还没见面,就冲这份天真耿直,我也觉得他一定能演好这个角色。”
小夏:“真的嘛?您没骗我吧,他毕竟还是只演过美强惨的新人而已。”
谭编剧扶了扶眼镜,眼底精光一闪:“光靠想象我已经笑很久了。”
小夏点点头:“希望到时候观众们也能这样。”
时值下午两点,小夏在四个小时之前就跟谭编剧见了一面,拿出了自己‘亲自登门道歉’的绝活,相当礼貌地感谢了对方对自己家艺人的赏识,并把这次会面推迟了整整两天。
当然这个临时决定遭到了投资人的强烈控诉,扬言等自己回去要给自己好看。
曲小夏同学:“你好不好看我还不知道吗,就不用专程展示了。”
穆泽:“……屁股又痒痒了是吧。”
曲小夏同学浑身一震:“……”
穆泽冷哼一声:“要不是仗着我喜欢你,你敢这么跟我造次? ”
曲小夏同学:“虽然我知道我不应该,但我就是敢,这个是我控制不了的。”
哪怕再有上进心,再有自控力的人,在一生中能靠自己完全掌握住的事情也是有限的。
就比如你手里带的艺人,前一晚自己还特意叮嘱他们说千万不要做一些会让他们第二天起不来床的事。
于是他们义无反顾地做了。
真不知道自己这么努力,到底是得罪了哪路阎王。
托腮思考中。
时间回到早晨九点,公寓内。
经过一番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兵荒马乱中带着一些缠绵的一夜,现在整个卧室内一片黑暗与安静,隔光窗帘被紧紧拉上,投不入一丝光线,让短暂地清醒了两分钟的林扬觉得自己也许还在做梦。
他整个人软绵绵地窝在温暖的被窝里,眼皮疲倦地耷拉着,脑袋空空,看着面前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男人,好像从前的每个早晨一样。
他支吾了一声,继续闭上了眼睛。
随即昨晚的一些羞耻记忆开始缓缓回到他的脑海中。
他猛地睁开眼睛,谢淮之依旧保持着侧躺的姿势一动不动,被他惊慌的眼神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问:“你还痛不痛?我想摸你。”
“……”因为受刺激太多而崩溃地勒令对方不许再碰自己了,这个画面已经回到了他记忆宫殿应有的位置。
亲口教一个小自己那么多的男人怎么样让自己舒服这种毁天灭地的回忆他真的不想再有第二次了,天知道他昨晚有多想一脑袋在床头柜上撞死。
更别提这傻子问的那么多无脑又羞耻的问题。
他又依稀想起自己羞愤交加之下又哭又叫地猛捶了对方好几十下。
然后这家伙完全扣住了自己的手腕压在头顶,以绝对的力量优势控制住他,低着头在他的耳边警告:“再给我挠痒痒我会忍不住发疯。”
其实他又跟疯了有什么两样。
林扬眼睁睁地看着壁挂时钟从晚上九点,走到了十一点,又走到了十二点,凌晨一点……
直到喉咙叫哑,眼泪都流干,这个第一次尝鲜的体力怪物还没有恢复意识,只知道抱着他的腰,细密地在他的肩膀亲吻。
直到他彻底失去意识。
他睁开眼睛,长久地陷入昨夜惊悚的甜蜜之中,身体仿佛记住了那种感觉,在侧腰被一只温暖干燥、布满粗茧的手握住后,立刻颤了一下,随即又安静下来——
惊悚归惊悚,但……也不能说没有喜欢的部分。
他眨了眨依旧有些泛红的眼睛,抬头看向对方。
因为没有遭到反抗,谢淮之才放下心,把人托进自己怀里,小心又克制地抱住,在头顶亲个没完:“你今天软绵绵的,跟没长骨头一样。”
那都是因为谁!
因为没脸见人,所以林扬果断地选择做一只缩头乌龟,脑袋抵在他胸口,一动也不想再动了。
“想喝水。”林扬靠在他身上沙哑地说,因为没什么力气,就只在被窝里轻轻勾了勾他的掌心。
把谢老师的心挠得痒痒的,什么心法什么口诀,都救不了他乱掉的心跳。
喂完水后他又迫不及待回到床上把人抱进怀里,好像离开一会儿都是吃了亏,气氛逐渐变好,暧昧逐渐升温,在侧脸亲着亲着,就抓住了重点,俩人又亲倒在一起。
再分开时林扬已经人都晕晕乎乎了,跟这个人不管是比体力还是毅力甚至是肺活量,自己都是被碾压的一方,躺在床上瘫软得不像话,只知道大口喘气。
小夏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林扬还握着手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感觉喉咙很不舒服,怕一出声就被戳穿痛骂,于是选择了当个哑巴。
“他今天不方便,去不了了。”谢老师毫不犹豫接过了这个挨骂的活,“你要骂就骂我一个人,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我逼他的,我负全责。”
“……”无辜的助理只能接受艺人给出的这个事实,“你别把林先生气死就行。”
谢淮之挂了电话,就见刚才还一脸温柔地纵容自己胡来的(物理意义上的)媳妇儿,已经满脸想当寡妇的神情。
他镇定自若,用被子把人盖好,自己坐在床边,手伸进去,抓着林扬的手,爱不释手地拉着:“你舒服嘛?昨晚。”
于是媳妇儿一愣,把他瞪得更厉害了。
“我做的不好你说出来,我可以改。”
于是媳妇儿干脆转过身不看他,真是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能义正言辞地说出口,厚脸皮也是一种天赋。
“你的脸好像快熟透了。”谢淮之探过脑袋到他的正上方。
想亲。
因为无力反抗,所以林扬也随便他亲的,更因为比起昨晚那种惊心动魄,他还是更喜欢这样安静地温存,哪怕是隔着被子窝在对方怀里,也能温馨到他微微眯起眼睛,祈祷这个幸福的时光能永远持续下去。
“……你休息好了没。”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谢淮之在他耳边道,“我要忍不住了。”
当然不行了!你以为我是什么做的!
林扬默默地动了动,远离了他一些,又被执着地拉了回去。
“不行……”
“我想要……”
“真的不行。”林扬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只是软绵绵地在他胳膊上推了两下,艰涩道,“……我还很痛,受不了。”
果然勒着自己的胳膊立马就松了一大半力气,谢淮之紧张地问:“哪里痛?”
林扬半张开嘴,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动:“……”
又触及到了耻于开口的领域。
“说话啊?哪里不舒服,我去买药。”
“……点外送吧。”
谢淮之认真道:“还是我去买快一点,我跑得快。”
这样天真纯洁一心只会关心自己的人昨晚居然干出那种人面兽心禽兽不如的事情,真是耸人听闻。
林扬看他一脸的‘快点给我个机会让我对你好吧’,没办法,只好隐晦又尴尬地表述了下那个位置,说:“那你别买错了。”
“不会的。我把早餐一起带回来。”然后全副武装,在林扬额头上亲了一下,出门了。
虽然谢老师现在生活技能基本没啥大问题,但因为自己身体健康,平时又都有小夏在侧辅助,他从来没有主动接触过药品,但要买药直接问大夫,这个操作亘古不会出错。
大早上药店就挤满了一堆冲着赠品和打折来买保健品的大妈们,店长看起来非常高兴,尤其忽然进来这么一位气质让人眼前一亮的高个男生:“小伙子,买什么药啊?”
自告奋勇自信满满的谢老师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
“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
谢淮之:“……”能说吗?林扬知道了会不会跟我发火?
店长见他一脸便秘相:“是痔疮还是肛裂啊?”
“……?”
店长就问他是不是那个部位痛,还出血。
“……你都没有把脉,怎么看出来的?”
店长摆摆手:“用不着,男人难言之隐就那么几种,我看你年纪轻轻气血方刚,也不像肾虚的样子,喏,这两种你都拿去,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谢老师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买对药的,顺路买了一些白粥跟馄饨,到家的时候林扬又睡着了,他轻轻地把人喊醒:“吃饭吧,然后吃药。”
林扬默默震惊了一下:“吃……药?”
“怎么了?”谢淮之当着他的面拿出了那盒痔疮膏。
林扬:“……”
“上面写外敷。”于是又摸出另外一个,因为意识到事情不对,语速放慢下来,“……也是外敷。所以我能帮你——”
“你敢!”林扬一把抢过药房的袋子,哑着嗓子小声威胁他,“把耳朵捂住,敢听的话在也别想上床了。”
可是耳朵这个东西,并不是捂住就能完全听不见的。
浴室里刷啦啦的水声让谢老师接老板的电话也心不在焉,只知道媳妇儿在里面的浴室里坐浴,他脑袋里全是黄海,什么也思考不了了:“我不想回去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一个成熟的男人要能控制好自己的欲望。”想吃吃不到的穆影帝只想把他也给薅回来跟自己一起独守空房,这样他心里稍微平衡一点。
“我才二十一岁,还是在念书的年纪,没必要太成熟。”谢老师道,“林扬说的,他喜欢我犯傻。”
“……他说说而已,谁会喜欢没有担当的男人。”
“所以我想多留几天照顾他,为他负责。”
“……你能不能让小夏省省心?”穆影帝快没招了。
“我为他赚那么多钱,他为我操心是应该的。”
“……”
最后他被血压升高的老板狠狠挂了电话。
林扬走出浴室,看起来稍微精神了一点,一抬头就看见他在门口盯着自己,脸一红,直接不说话,重新摸回床上趴着,扯被子把自己裹住。
谢淮之眼神比平时还要亮,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脑袋,柔软的,手感很好,一旦林扬表现出很乖的样子,他都会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能黏在对方身上不下来。
真的跟隔壁屋那些小东西一样。
“我有点困了,麻烦你喂一下它们,辛苦了。”
“跟昨晚比起来,一点也不辛苦。”
林扬:“……”
看来他是真的很高兴……开个荤,要了自己大半条命。
偏偏又是自己自愿的……
哎。
即将陷入睡梦的林先生闭上眼睛,勾起嘴角,轻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