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尘埃落定后，卫曦澈把鹿神放了出来，此时鹿神只是魂体的状态。而鹿神也开始讲起来他的故事……

我叫白夷，人人都尊我一声鹿神，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我有着人族所鄙夷的妖族出身。从我出生起，因为天资卓越，从此我就肩负着妖族的兴衰，直至我飞升成仙，这成了全族的荣光。但也在我飞升的那日，我所有的荣光，一瞬间都被踩在泥潭之中。

“你是新晋的妖仙。”

那承认声音很好听，除了那声妖仙，让他感到无比的刺耳。他知道面前的女人，可以左右他的生死，他只能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地上道：“是。”

“起来吧，不必这么拘谨，他们总觉着我腿脚不便，应该有个坐骑，可我觉着我没什么需要地，不管什么妖，开了智，就和人没什么区别。以后你就在琼华宫当值吧，我腿脚不便，你也可以帮我照料花圃，有什么不会地问过凌霄就好，她什么都懂。你下去吧。”琼华仙子摆手道。

白夷听完琼华仙子说完，才敢抬起头来，他知道面前的女子身份高贵，没想到竟然双腿不便行走。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伤，能让仙人都恢复不了。这些事都不是他可以过问的，行了一礼就退了出来。

后来他请教过凌霄才知道，这花圃最适合他这种妖仙修炼，这花圃根本不需要怎么照料。因为原本的仙阵，已经规划好一切，可以随时适应这些花草树木的生长。白夷以为，长在仙界的花圃定是什么仙草、神树，甚至是治疗琼华仙子的草药。

但一切都是白夷的妄加猜测。整个花圃的所有花草树木都是凡品，甚至有些花草不过是一颗路边的野草。

白夷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琼华仙子，会把一颗野草种在仙界的花圃里。

凌霄知道后只是叹气道：“琼华仙子出生高贵，生而就是仙胎。然而琼华仙子出生就双腿残废，就算高贵如琼华仙子，也有自己的伤心之处，每每遇到可怜之人，甚至是一株野草，琼华仙子都有怜惜之意，所以这花圃里什么都有。你千万不要在琼华仙子面前提起此事，琼华仙子心地善良，她不会责备与你，只会暗自伤心。”

白夷早就听说琼华仙子是仙胎出生，一直很羡慕，毕竟他一个妖灵出身的人，就算是以前没有任何感觉，来了仙界依旧会感觉自卑。他是妖族高贵的白鹿一族，但到了仙界，却成了最低贱之仙。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反叛之心，本以为有他这种想法是再正常不过。

却不想，他这种念头，竟然是另类中的另类。每个妖族出身的妖仙，似乎都被奴役的理所应当。甚至仿佛所有妖仙，除了他以外，都以成为仙君的坐骑，引以为傲。白夷自从知道自己会成为坐骑的那一日起，他痛苦过，压抑过。直至他遇见了琼华仙子。

琼华仙子没有鄙夷过他一丝一毫，也没强求过他一丝一毫。

只有那日，他变换成原身在花圃休息。

琼华仙子眼神晶亮的问道：“我能摸摸你吗？”

白夷再怎么样都是男子，一个姑娘说要摸摸他，他真是羞的要死。但是他真的没办法去拒绝琼华仙子的请求，还是第一次。其实在白鹿一族，除了父母和发妻，没有人可以触碰他的身子，更何况还是一个异性。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琼华仙子摸着白夷的毛发，忍不住艳羡道：“真好，真羡慕你能够自由地奔驰。”

白夷直接把琼华叼到了他地背上，带着琼华从九天云霄欢快地飞奔。

那是白夷第一次听到琼华仙子的笑声，那笑声很美，像是一阵清风拂过麦田，又像是一阵细雨滋润着大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少女的笑在白夷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你非要去吗？”琼华仙子看着白夷面上带着不舍。

“是的。”这是白夷第一次拒绝了琼华仙子的请求。因为像他这样出身卑微的妖仙，除了参军去立下军功，没有什么好的出路，可以为自己赢得足够的尊重。

只是当他带着一身军功回到琼华宫的时候，昔日的少女不再是昔日的少女。她会说出最恶毒的话，让他滚蛋。他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些年里，琼华仙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凌霄也不见了。

只是隐隐听说这次的叛军之中有琼华的父亲。往日人人都要尊称一声琼华仙子的琼华。现在成了整个仙界最大的笑话一般。

不管琼华仙子如何骂他，他始终都对琼华照拂一二。就算被天帝怀疑，他也从未改变初心。

白夷本以为日子会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直到有一天他听说琼华叛逃去了魔界。一直跟琼华走的很近的他，也被贬成了城隍，需要在人界受尽苦难与波折。就算他在人界所得

的香火，也需要上缴。所有一切都是赎罪。

就算他根本没有背叛仙界……

就算他也不知道琼华到底去了哪里……

其实这么多年他及不相信琼华的父亲背叛了仙界，也不相信琼华背叛了仙界。因为在他的心里，琼华始终是那个善良的小女孩。

一日在人界，他见到了和琼华仙一模一样的薛凝霜，他见她有难，甚至忍不住出手相助。也在这一刻，他爱上了薛凝霜。又或者是琼华的影子。

他也在薛凝霜的身上，看到了那个丑陋的自己，那个留有痴念的自己，那个丑陋不堪的自己。

原来他从第一次见到琼华，就爱上了她。

他拼尽全力提高自己的身份，就希望能离琼华进那么一点点。

可是一切只是自己的痴念罢了。

当他选择入魔的时候，白夷也不知，这一刻他到底是为了薛凝霜，还是为了琼华。

他只知道，当薛凝霜那一刀刺进他的胸口的时候，斩断了他所有的痴念。

他竟然想杀那么多人，助自己成魔。

真是可笑啊！

每一个妖族都以自己拯救万物与水火中而感到骄傲。每一个妖族，都以自己不同于人族的丑陋而感到骄傲。

他竟然想要成魔，这算什么？

当他在莲花印的时候，他一切都想通了。

他想要赎罪，他想脱离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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