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真蔑他一眼:“有你奇怪?”
“我怎么奇怪了?”
姜闻音一脸莫名其妙。
杜明真:“你哪里都奇怪。”
杜明着 :“倒不如说,你这个人就很奇怪。”
杜明真:“呵。”
石头偷偷问姜闻音:“你怎么惹他了?”
崔现:“他们俩不合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干嘛大惊小怪?”
姜闻音扯了下嘴角回答石头的那个关于哪里惹到他的的问题:“大概是我的存在本身吧。”
石头:“牛啊!”
姜闻音谦虚道:“哪里哪里。”
崔现:“我仍然不知道我们队员们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甚至总能在奇怪的地方保持高度一致。”
这到底有什么牛的啊!
杜明春和白枫上完“小课”之后出来已经是凌晨了。
走出来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比赛的时候不觉得,等到回看录像的时候才惊觉,怎么全是漏洞。
眼睁睁看着自己比赛里昏头了的操作无疑是一场酷刑,而辜乱云就是火上浇油的那个油。
其实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偶然会问一下让人无地自容的问题。
比如“为什么走回去啊?”
杜明春看着自己像是中邪了一样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来了个风骚的回头走位、然后喜迎“回家车票”一张。
他们看的还是选手主视角,在角色死亡之后画面变灰的一瞬间,杜明春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他小心翼翼地回忆:“好像、是不小心点到鼠标了。”
“哦。”
简单的一个哦字,让杜明春差点当场破防。
再比如白枫空了一个大招,而对方就在他眼前,甚至还有辅助在旁边帮忙拦路的情况下,他空了大招之后还扭身让开,像是给对方让了一条生路一样。
然后这个被他放跑的角色被弯弯一击致命。
衬托得他有点呆。
辜乱云:“空了哦。”
白枫倍感耻辱地承认:“我以为他会用一个【秒表】或者闪现,给旁边的队友争取时间,就做了一个错误的预判…… ”
放虎归山了属于是。
“预判。”
辜乱云点了一下头,重复道。
白枫直接破防。
但是他这个人,破不破防,都很难从脸上看出来,因此直到走回房间,都没人看出来他的异常。
只有他的室友姜闻音,咬着牙刷问他:“你怎么好像□□破防了一样?”
白枫长叹一口气,身子一歪倒在床上,随便捞过床头的绿色长颈鹿玩偶紧紧抱在怀里有气无力地看着天花板道:“是破防了。”
“哦。”姜闻音继续刷牙。
“辜队干的。”
姜闻音咕噜噜吐泡泡:“只有你一个人□□破防了?”
他觉得被辜乱云干破防还是挺正常的。
毕竟那张脸那个语气那个身份摆在那里,就是很容易把他们这些脆弱敏感的少男心给狠狠伤到。
“阿春嘞?”
杜明春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就算辜乱云冷着脸说他垃圾,他都能从中参悟到人生真谛的正道之光啊!
虽然他参悟到的人生真谛总是挺怪的就是了。
“他说今天辜队讲的东西都很有道理,他要回去参透一下。”
不出所料,是杜明春的风格。
姜闻音吐掉嘴里的泡泡,“哦,是吗,辜乱云讲了什么?”
“他说我们打得像屎一样。”
“…… 这能参透出什么东西啊!”
“也不是原话,我自己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总之就是那个意思吧。”
“不是赢了吗?”姜闻音又开始洗脸,拿了一个浣熊洗脸带,把头发拦起来,然后开始不要钱地往脸上抹洁面泡沫。
他在泡沫的“攻击”下艰难地开口:“这算你们登场亮相的出道战诶?不是所有人第一场出道战都赢了的好不好?”
“是吗?”很显然,白枫并没有很高兴,他甚至不怎么在意这是他正式登场打的第一场比赛,也是他职业生涯的第一个胜场。
“喂,你小子…… 万事开头难,好的开始很重要的知不知道…… 说起来,连辜乱云本人呢,出道战都没能赢呢。”
“啊,那一场比赛啊…… ”白枫想起来他说的那一场。
非常经典的出道战,可以说是联盟教科书上浓墨重彩的一页。
辜乱云虽败犹荣,一战成名。
可以说是AD必读经典、啊不,可以说是云杂必读经典,说起那一场比赛,白枫可就不困了,他看了多少遍啊…… 他一个翻身坐起来,想要和人唠唠他对这一场比赛的见解。
然后看着姜闻音一脸泡泡,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想说的话一下子卡壳了。
蹦出嘴的一句成了疑问:“但是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啊?”
白枫很疑惑,这人平时一点乱十洲相关的东西都不看的,休息时间不是在猛吃就是看和他本人平时表现出的智商水平持平的笨蛋电视剧,连别的队伍选手都不认识几个,怎么还知道那么古早的比赛啊?
说实话毕竟是没有赢的比赛,还以为只有粉丝或者AD玩家会去搜来看呢。
姜闻音洗脸的手颤抖了一下。
然后理直气壮道:“辜乱云很火啊,有时候网站会给我推送他相关啊!”
钱方茗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安祺正好回来,在给大家分回来路上买的夜包子。
“尝尝?火锅牛肉味的。”
安祺笑嘻嘻递给她一个。
她很好奇,“夜包子是什么?”
“就是油很大的老面包子,”一个室友笑嘻嘻地说,“名字叫得新奇点,好骗我们白痴女大的钱。”
“骗就骗呗,再说人家也没叫错啊,是在夜里卖的包子嘛,”安祺眨眨眼,“而且碳水加肉,调味再重油重辣,这不是完美的夜宵搭配吗?”
钱方茗嗅了嗅,空气中确实飘荡着一股浓郁的牛油味,她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然后婉拒了安祺的包子。
“我刷牙了,而且晚上吃了辣的我会睡不着。”
“好可惜哦。”
“说起来安祺你不是也不喜欢吃夜宵吗?说吃了肚子会不舒服,”有个室友忍不住说,“说起来啊,你那个男朋友知不知道你胃不好啊,怎么老是晚上叫你出去吃些冲油重辣的东西?”
“对啊,上次那个烧烤,你不是带回来了吗,我这么能吃辣,肚子都痛了两天。”
“这回该不是又是他买的吧?他买东西之前就不能问问你喜不喜欢吗?”
“男生心没那么细吧。谁想得到啊?现在年轻人谁不喜欢重油重辣的荤腥啊?”
“这种理所当然不就很讨厌吗?喜欢也不代表就只有这一个正确答案啊,怎么这么死板啊,有时候就是不想吃嘛…… ”
两个室友开始激烈地讨论起来,安祺觉得她们可爱又好笑。
低头看了看白嘟嘟的包子,说:“这次是我自己想吃才买的啦。”
说完又想起来站在包子铺前犹豫的时候贾傅轩紧张的样子。
“你想吃这个吗?晚上吃这个会不会太不好?你能吃辣吗?会不会长痘啊?刚刚晚饭你没吃太多,我以为你不喜欢吃辣…… 啊,是不是我点的东西不好吃你没吃饱不好意思说啊?真对不起啊我下次多注意呃你会不会觉得我话太多啊,我要是问你喜欢吃什么是不是有点越界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想着下次多请你吃好吃的…… ”
看着他几乎语无伦次的样子,安祺觉得很有趣。
所以忍不住故意打趣:“下次还要和我出来吗?嗯?和室友的女朋友?”
贾傅轩呆呆地点点头,又很快地摇头,反应过来之后整个人大崩溃,慌忙道歉:“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 ”
安祺步步紧逼:“没有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意思?你对我没意思吗?”
她凑近了,脸在霓虹灯下若隐若现,好像戴上了华丽的假面。
贾傅轩觉得头痛。
他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
“我不敢有意思啊…… 最后他喃喃自语。
安祺笑了。
“你现在可以有了,”她说,“因为其实我和刘钊分手很久了。”
说出来的一瞬间,可真像是吐了一口恶气一样过瘾。
说完之后整个人浑身轻松,神清气爽,胃口也变好了,买了一口袋的包子。拎着热腾腾的包子往回走的路上,贾傅轩不敢说话,始终保持着离她半臂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安祺觉得有些东西正在冷却。包子在腾腾地发着热气。
有些东西却正在冷却。
“有车!”
一辆摩托车飞快地呼啸而过,贾傅轩飞快地抓住安祺的胳膊把她拉开。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安祺的胳膊之后又是一惊,飞快地松手。
他不自然地看了看空荡荡的马路,轻声说,“你走里边。”
然后绕到了安祺的另一边。
安祺吃吃地笑起来,往贾傅轩嘴里塞了个包子。
看着贾傅轩呆呆的脸,她觉得心情变好起来。
夜风拂过,两个人慢慢地走,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包子腾腾地发着热气,有的东西已经冷却。
有什么却在升温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