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东京,郊外。
“对抗领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我方也展开领域进行对抗。”五条悟抬起手,做出拉下眼罩的动作,“当双方同时展开领域时,更加出色的术式就能取得优势,不过这也要看相性和咒力量。”
“骨灰也别想留下来!”漏瑚发出攻击,“五条悟!”
“领域展开——”五条悟的苍蓝「六眼」毫无波澜,“「无量空处」。”
五条悟的「无量空处」反向吞噬了漏瑚的「盖棺铁围山」。
佐藤忧条件反射一样眼疾手快地将整张脸都埋进了狐狸咒骸身上,另一只手同时捂住了虎杖悠仁的眼睛。
五条悟饶有兴致地看了佐藤忧一眼,拎起了没有自保能力的虎杖悠仁,问:“忧酱是能看出来五条老师的领域是什么吗?”
佐藤忧闷闷的声音传过来:“现在不想回答问题,有好多信息在源源不断入侵着大脑,忧头疼。”
“这可真是令人惊叹的才能呢,忧酱。”五条悟感叹一句,接着给虎杖悠仁举例,“这里是「无下限」的内侧,『直觉』『传导』会为了『活着』这个行为而强制执行无限次。”
“受到了影响的存在会处于一种‘得到了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死’的状态。”佐藤忧慢慢抬起头,看着漏瑚道,“就像这只咒灵现在一样,接收到太多信息处理速度却跟不上,身体就反应不过来了。”
在五条悟「六眼」的观察下,佐藤忧现在的状态与大多数时候都大差不差,但是眼睛却毫无征兆转变成了金色。
那是初升的太阳落在水面上的波光粼粼,耀眼而生机勃勃,与之前看到的两次变化都天壤之别。
“忧酱说得不错。”五条悟拎着虎杖悠仁靠近漏瑚,一只手按住漏瑚的脑袋,“但是我有话想问你,所以点到为止,先饶你一命。”
领域消失,月亮也出来了。
在领域消失的同时,五条悟扯下漏瑚的脑袋扔到地上,一脚踩了上去。
他戴上了眼罩:“可以说了吧,是谁让你来这里的?”
虎杖悠仁目瞪口呆地看着五条悟的降维碾压和佐藤忧的习以为常,深感实力差距之大。
而就在他们落到地上刚刚站稳的时候,佐藤忧猛地抬起头朝一边的山崖处望去,灿金色的眼睛迅速向暗金色转化,杀意骤然而起。
被佐藤忧的杀意惊到的五条悟皱起眉,拎起虎杖悠仁就朝后退了几步,也顺着佐藤忧的视线看过去:“可以告诉五条老师吗,忧酱?那边有什么吗?”
那个方向恰巧是「六眼」范围的极限,但是佐藤忧的态度又如此过激,实在是无法让人假装若无其事。
“忧不开心……”佐藤忧抬起一只手,于空中虚握,锃亮的打刀突兀地出现在她手中。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果然是和空间有关的咒力波动呢。”
虎杖悠仁惊呼:“等等等等?佐藤你这把刀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啊!”
佐藤忧没有回应,只是用咒力包裹住打刀朝着那个方向砍了一刀。
……
咒力混杂着刀光气势汹汹而至,但是在经过几百米的奔波之后也只剩下了一丝后劲。
但那一丝后劲之中蕴含着的杀意却只一照面就使羂索毛骨悚然,仿佛面对着死亡威胁。
“那家伙就是第四个一年级生?”羂索眯着眼思索,却发现手上对其的信息少得可怜,“总觉得有些熟悉,感觉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威胁呢,看来要仔细调查一下了。”
花御没有回应,因为它已经按照之前的想法跑去救漏瑚了。
……
而另一边,羂索走掉的同时,佐藤忧的气势陡然消散。
虎杖悠仁见状,赶忙出声关心看上去就情绪不佳的同伴:“佐藤,怎么了吗?”
“果然,逃掉了……”佐藤忧松开手,打刀在顺着重力下坠落地的瞬间消失。
五条悟察觉到另一种不对劲:“忧酱?”
“对、对不起……”佐藤忧低头蹭了蹭怀里的狐狸咒骸,愧疚地道歉,“被逃掉了……忧,什么都没有做到……”
琥珀色的眼瞳中是破碎的浮光,眼角滑落下来的泪水仿佛倒映着什么。
佐藤忧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什么困住在囚牢之中,无法挣扎也无法解脱。
每一回、每一回她都是什么都做不到的那一个,每一次、每一次她都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的那一个。
虎杖悠仁抓着五条悟紧张地说:“五、五条老师,佐藤现在看上去不太好啊!”
五条悟拎着虎杖悠仁接连后退,毕竟佐藤忧现在给「六眼」的危险让五条悟连漏瑚的脑袋都顾不上了。
所以当花御来救漏瑚的时候,就迎面撞上了处于极度悲伤状态中的佐藤忧。
一片花海蔓延,遣散了空气中的杀意,花御趁机而出一把夺走了漏瑚的脑袋,也被意识混乱的佐藤忧注意到了。
“诅、咒……”佐藤忧皱着眉,委屈巴巴地抱着狐狸咒骸,影子却翻腾起来,像是在阴影下有什么怪物在蠢蠢欲动,“祓、除……”
有粘稠的漆黑淤泥从佐藤忧的影子里翻涌而出着蔓延开来,贪婪地吞噬着四周能够接触到的一切。
虎杖悠仁被佐藤忧吓了一跳:“这、这是什么?”
话音刚落,两面宿傩幸灾乐祸的声音传了出来:“这么浓厚的恶意,这个小鬼是被世界诅咒了吧?她没救的。”
的确,五条悟也看出来了——那粘稠的漆黑淤泥实际上是浓度到达一定高度的咒力,或者说是「诅咒」。
所幸黑泥蔓延的速度并不快,所以周围的破坏还不太难看。
就是可惜原本就很擅长隐藏气息的花御也借此趁机逃脱了,虽然是重伤逃脱。
但是五条悟仍然安慰着虎杖悠仁:“放心吧,再等一等。要相信忧酱嘛。”
他也在等,等某个有可能会出现的奇迹。
而如他所愿的是,那个奇迹的确出现了。
……
最先变化的是空气中的沉重。
那原本是因为佐藤忧带来的压力而变得沉甸甸的氛围,在某一刻开始却轻盈了起来。
接着就是那充满恶意的淤泥。
那原本就十分缓慢的蔓延速度彻底停滞了下来,紧接着就被未知的力量给一扫而空。
在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之前,佐藤忧的身后出现了一道人影。
来者虚虚地悬在空中,轻飘飘地将昏倒的佐藤忧连狐狸咒骸一起拥住,并腾出一只手温柔地盖住了佐藤忧的眼睛。
不是幻觉、不是咒灵、不是残魂,来者仅仅只是一道存于世间的光影……吗?
而五条悟的脸上却是扬起了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笑容:“好逊啊,杰。就这么被老子给骗出来了,硝子都会笑话你的。”
“好久不见,悟。”夏油杰睁开眼睛,将失去了意识的佐藤忧打横抱起,视线先落在了虎杖悠仁的身上,“新学生?竟然是两面宿傩的容器吗?”
虎杖悠仁弱弱发声:“是!请问您是?”
夏油杰笑眯眯地回答:“我是夏油杰,前特级诅咒师,应该还是悟的挚友吧。”
“喂,杰。”五条悟逼近夏油杰,“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不敢看老子了。”
“注意自称,悟。”夏油杰无奈,“做了几年老师了,好歹要给学生们做个榜样啊。”
五条悟充耳不闻,咬牙切齿:“你先给老子回答问题!”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悟……”
五条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有不能主动说的事情?那老子问,你回就行。”
夏油杰能够感觉到五条悟的紧绷,最后又一次心软了:“好。”
虎杖悠仁懂事地选择了闭麦。
“第一个问题,你死了吗?”五条悟气极反笑,“你死了吗,杰?”
“我的确在那天死过一次。”夏油杰心虚地移开视线,“我现在不算是活着。”
是“睡着”了。
“那第二个问题。”五条悟指着夏油杰怀里的佐藤忧问,“她是谁?”
“她是「忧」。现在的话,你可以把她看作是我的妹妹。”夏油杰叹气,“但是不要因为小忧和我有关系就故意刺激她啊,悟。”
“你在转移话题吧,杰。忧酱也属于‘不能说’的部分吗?”五条悟肯定地说,“那算了,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你想做什么,杰?”
“我的确骗了悟一件事情,但是只有那一件事情。”夏油杰突然换了个话题,“所以我现在想做的就是完成我的「大义」。”
“……叛逃是真的,但「大义」却是骗了我们所有人的对吗?”五条悟突然感到寒心,“你骗了我什么,杰?”
“反正小忧就拜托你了,悟。”夏油杰眷恋地看着五条悟的脸,“就让我们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见吧。”
“老子才不会同意!”五条悟生气起来。
但是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夏油杰的离开,毕竟对方现在连实体都没有。
他从来都阻止不了夏油杰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幕后采访】
Q:听说编剧小姐因为这一段戏自闭了?
五条悟:(嘲笑.jpg)听说是写到后面差点没收住笔哈哈哈……
夏油杰:(无奈.jpg)编剧小姐她……好像因为一些原因压力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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