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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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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安泽到底有几分身为太子的骄傲,虽被人一大清早驱赶,还是压着羞耻穿戴齐整。

裴阙音非礼勿视,低着头欣赏自己的外袍纹绣,打算等连安泽出去后再仔细梳妆。

可待她见连安泽系好腰带束上发,仍就杵在房中,不禁催促道,“殿下还不走吗?”

连安泽面色沉静,一步一步走到裴阙音面前,女郎心头一紧,面上却仍是满不在乎模样,大有不畏强权的架势。

“夫人并非未嫁女郎,觉得敦伦之事不过如此,想要轻轻放过?”连安泽扣上女郎颌角,略带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红润芳泽。

裴阙音面色微红,她本是坐在床沿上,这会儿开始往内移。

然而,被郎君一把扣住。

连安泽抵着她的肩,尾音里似是含了些委屈,控诉道,“可夫人是否忘了,孤尚未婚配,夫人理应对孤负责。”

裴阙音讶异,与郎君视线对上,落入一双暗藏野心的眼眸,却又诚实与她表白,提示她糟蹋了人男儿家的清白身。

裴阙音脑中一空,这,这岂可能。

连安泽他怎不看看自己那副一见就知的勾引人容貌!

当初他还是沈状元的时候,京中一半的女郎倾慕其才华,另一半的女郎爱其容貌,除了裴阙音这般老气横秋和女郎父兄们似的挑剔家世,连安泽几年前在京都可是很受欢迎。

即便他未勾了哪家出格娘子,监生们上个青楼楚馆也是常事。

还有的如林国公府,父母长辈本就会准备好通人事的通房,婚后再听从主母发落。

连安泽看着女郎陷入思索,眼眸微眯,身为太子,秦相管不得他,父皇发起病来视他为无物,最可能考虑此事的太后因着当年矛盾,也就比旁人早个几日知晓他身份。

偏生他又自秉傲气,多少受了昔年帝后情深旧事影响,不愿自甘堕落。

连安泽诚心以为,裴阙音怀疑的是自己与她心心念念的三妹妹不干净。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在怀疑什么?莫不是又在想你那三妹妹,你来东宫第一日,孤就与你说过,我与你三妹妹并无瓜葛,出城时她借口同路,到了安州许久我才知道她在别处置了宅子,日日拿着那纸早就毁约的婚书在我住处附近徘徊。念在宣宁侯府的面上,孤担忧出事了无法说清,方才派了侍卫去护她。”

“好不容易熬了半载,终于趁岁末述职机会将她送回,裴二娘子还要我做到如何地步?”连安泽臭着脸,他根本不知这裴三是哪来的失心疯,即便他非太子只是一普通书生,也不会是来者不拒的渣篓。

裴阙音瞠目结舌,没想到连安泽不仅不是裴语棉信中所言,瞧着似乎还饱含怨气。

她小心翼翼问道,“那你为何忍她呢?”

裴阙音在连安泽所言中,嗅到一丝让步的味道。

他杀伐果决赶走石勒时可非如此。

连安泽一听此言,蓦然露出一笑,“孤对其嫡姐别有所求,又见夫人时常挂念妹妹,哪敢如何狠手对待。”

“所以,孤是否应当要讨上几分,初达安州半年时委曲求全的利息。”连安泽说到后头,声音已是逐渐喑哑。

裴阙音脑中一片混乱,她知裴语棉有夸大其词成分,也知太后与连安泽或许并未通气,却从没想到会是裴语棉全权造假。

她揣着满肚的疑问想要细细问询,却感觉腰间一烫,被大手一掌握住。

……

临风、拜月看到自家殿下被轰了出来。

拜月想要进去瞧瞧,里面却传来女郎娇喝,“拜月也不许进来!”

亲卫二人面面相觑,一大清早自家殿下就能把人娘子惹生气?

只是二人也不敢问,静默着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去触连安泽的霉头。

连安泽到底没直接在裴阙音屋外拿两个偷笑的亲卫如何,一直将两人带回了自己房门外,才勾唇一笑让他们去进行基础体练——绕终南山跑山。

连安泽自己不敢去找裴阙音,便戳窜着亲卫拜月去探听消息。

拜月跑完山以后已是午后,起初,几经碰壁都以为是连安泽把娘子得罪狠了,可直到用晚膳时,拜月恍然发觉,里头似乎安静得过头了。

谁也没想到,就这样一个众目睽睽之下,竟能让一个不会武的女郎跑掉。

*

“二姐姐如今还有心思出来拜佛?”两驾马车相向而过,裴阙音早就发现对面行驶而来的是裴语棉,奈何她此刻是偷逃出来,根本不想与之进行什么口舌之争。

裴阙音出逃的方式也不难,林国公府别院就在园林旁边,她仔细观察,从两院交接的最矮处越了出去。

到了别院便更为容易,曲氏还未将放妻一事宣扬开,裴阙音轻而易举就驱策了别院里的马夫车驾,让他们将她送回“林国公府”。

哪想,就在回城的狭道上,与裴语棉狭路相逢。

车夫听隔壁车中的女郎唤“姐姐”,自觉扯紧了缰绳,放缓了速度。

裴阙音暗恼,又担心裴语棉看出,只得撩起帘子一角与裴语棉说话。

“三妹妹如今自身难顾,还是少操心姐姐为好。”从连安泽那边听了裴语棉的伪造事迹,再添裴语棉上回宫宴挑衅行为,裴阙音的语气绝对称不上好。

裴语棉面上果然有一丝龟裂,她立刻意识到裴阙音所指为何。

不过她想起自己即将所为,转而笑道,“妹妹着实羡慕姐姐如今逍遥自在,只是我那可怜姐夫,也不知在昏天黑地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林巍庭在牢里一日三餐都可以说不错,这是裴阙音自己去看过的,之所以邋遢至难以见人,多少与他自己有关。

可从裴语棉话中,她却听出些额外的不对劲来。

“妹妹何必在这打哑谜,你姐夫我早就前去看过,林国公府毕竟家大业大,万幸也没让你姐夫在里面受什么苦。”裴阙音不动声色道,打量着裴语棉的神色。

裴语棉没想到裴阙音竟是探过监,她只知道连安泽为了裴阙音甚至将林巍庭好生看守起来,当时又怨扶宿不得力,更加坚定了要将林巍庭弄死。

真是一出大戏,她这位姐姐恐怕还不知道,连安泽私下一直倾慕着她,偏生她又已经婚嫁,还和丈夫瞧着关系不错,如若现在传出林巍庭因连安泽而死。

裴语棉不自觉地都要笑出了声,道,“姐姐当真这么想吗?妹妹听说近来有位权势更高的年轻郎君要对姐夫下手,似是为着什么旧怨要斩草除根。”

说罢,她担忧裴阙音多问自己编造出错,扬长大笑而去。

有了前面裴语棉的伪造事迹,裴阙音对这位庶妹的警惕已经拉到极高,尤其是她近乎指名道姓地说连安泽要害林巍庭,又见她旁若无人的狂笑,心中不自觉认同了连安泽的说法。

她这三妹妹着实……令人费解。

裴阙音方将裴语棉一通诳语从心里抹开,吩咐车夫继续前行,却听车夫惊恐道,“夫人,有人要将我们围起来——”

一双修长的手搭在了车门上,轻轻一推,身量挺拔的郎君出现在车外。

“夫人还不下车吗?”那人面无表情,眼眸寒冰彻骨。

裴阙音是第二回看到连安泽如此生气了,上一回是前世赶走石勒。

外头已经没了声响,不出意外,车夫应当被打晕过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裴阙音讨好一笑,扶着门棱就要下车。

“!——”

一瞬间,天旋地转,裴阙音双脚悬空,发觉自己落入一个坚实怀抱。

“你做什么!”裴阙音尽力去推他,却只发觉铁臂越箍越紧。

裴阙音只得将脸疯狂向他衣袖中埋,好不让来来往往地行人看见。

不过早在连安泽到的那刻,他已经将附近行人清开,不明所以小娘子在做些什么,只觉得胸腔上燎烧得厉害。

终于回到他自己的马车上,连安泽忍无可忍在女郎腰间一掐,哑声道,“别动。”

裴阙音恍惚间意识到什么,顿时僵硬不敢动作。

宽敞马车里只有他们二人,裴阙音小声询问连安泽这般是否太过吃力,要不将她放下。

哪想这个被几经戏耍的郎君已经有了经验,先是缓缓露出一笑,而后冷漠道,“不可。”

裴阙音心中怨怼,只得偷偷锤他几拳。

*

马车颠簸,裴阙音不知不觉累了下来,竟睡了过去。

等醒时已经回到了太子东宫。

“唔,”裴阙音几乎脱口而出,“你怎么还在这。”

连安泽只着寝时单衣,见到女郎醒来,意味不明道,“昔时孤予夫人方便,纵容夫人不仅随意可在东宫行走,还可恣意调动奴仆。可是今日方知,夫人原是不喜这般日子,孤想来,必是东宫仆从粗手笨脚,还是孤贴身照料为好。”

“你——”连安泽越走越近,裴阙音眼看着他真要上了床榻,与她同床共枕,一时情急下,喉中发痒,竟是剧烈咳嗽起来。

连安泽凶狠装不过半刻,当即趋上前来,扶住女郎后背,目露慌乱,“你怎么了?”

裴阙音眼尾微红,旧疾重犯,自己又被困在此地,莫大的委屈涌上心头,几近哽咽道,“我把药忘带了。”

“什么药?”连安泽忽就灵光一闪,在桌案上铺纸笔洋洋洒洒开始写方子。

裴阙音后背一空,刚想说是她前夫林巍庭婚前给她求的神方。

一抬眸,却见那神方再次出现在连安泽手中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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