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许醉会如此直白地问出来，纪危安一愣，在青年的目光下，默默摇头。

身上伤痛未愈，纪危安动作幅度不大，许醉却看得清楚，他眯了眯眼，在纪危安不明显的挣扎下，从尾巴根撸到了尾巴尖。

软绵细腻的触感在其次，他最喜欢的，还是纪危安被他肆意揉捏时明明想反抗，却又主动压下自己反抗的行为，任由他抚摸。

他很喜欢根植于纪危安深处的矛盾感，并乐意利用这点，欣赏他勉力抑制住自己失控的模样。

感受着绷紧却强迫自己顺从的尾巴，许醉半眯着眼，仔细享受难得的愉悦。

他毫不在意自己愉悦的神色被纪危安察觉，继续发问：“那你为何看起来如此不情愿？”

悄然绷紧的尾巴尖僵住，任由青年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纪危安偏过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经过上一次失败的主仆契约，纪危安对成为任何人的灵宠，都怀有本能的怀疑和抗拒，许醉也不例外。

他并不是对许醉有所成见，只是不想被当做可以随意交换的物品，他有自己的思想，同样的，也想被当做平等的“人”对待。

追求自由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误签主仆契约后，纪危安只能将这想法压在心里，直到现在——赵钰星解除了契约，而许醉，目前还未和他签订主仆契约。

自由似乎触手可及，可理智告诉他，单凭拿出六阶灵物水中莲换他这一点，青年就不可能放他走。

纪危安抖抖耳朵，漆黑眼眸微微闪动，他转过头，却正好对上青年带着探寻意味的浅灰色眼眸。

或许是和青年短暂却愉快的相处经历，纪危安鬼使神差开了口。

他道：“我不想签订主仆契约。”

小狗口吐人言，发出低沉的男声，他很少说话，音色却意外好听。

许醉眯眯眼，第一反应是不悦，而后慢慢消减，他清楚，纪危安并不是对他有意见，而是单纯厌恶主仆契约。

思绪在脑中转过几轮，许醉松开捏住纪危安尾巴的手，拧眉思索起来。

因着前世那段经历，许醉对纪危安颇有好感，可以说，纪危安是除他师父以外，少有的能牵动他情绪的小狗。

前世对纪危安稳重冷静的印象逐渐淡去，转变成小脏狗的模样，许醉审视自身，才遗憾地发觉，自己似乎并不能如纪危安所愿，把他当做与自己平等的对象存在。

生下来便带了情毒，情绪波动一大情毒便会复发，为了保护自己，许醉有意减少情绪波动，也导致他少与同龄人交往，感情自然淡薄，像是江门境，也是他觉得自己似乎该有个朋友存在，才选择接受江门境的示好。

不可否认，纪危安对现在的许醉来说是特别的，但仅限于对宠物的特别，许醉仔细思考，遗憾地发现他无法做到平等对待纪危安。

他不能容忍未与他签订主仆契约外的东西靠近。

手在纪危安后颈摩挲，许醉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强制和纪危安签订主仆契约。

以二人如今的修为差距，许醉想签主仆契约，已经不需要纪危安同意便能轻易在他妖丹中留下神识。

手指缓缓收紧，许醉垂下眼眸，半晌后松开了手。

可以，但似乎没什么必要，纪危安还没重要到他非得强取豪夺的程度。

就当他用水中莲，补偿前世失控的行为和今生的失约吧。

唇角缓缓弯起，许醉侧头，看向身躯紧绷的小狗。

“既然如此，那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做我的灵宠；二，我放你离开，但你离开之后若是再成为谁的妖仆，与我无半点关系。小狗，你选择一还是二？”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来啦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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