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南枝听到这句话,败下阵来。她岔开话题问习松炀道:“对了,小应那件事怎么样了?”
习松炀摇了摇头回答:“不知道,他没跟我说。”
习南枝说:“会跟你说的,我看齐虚对这件事很上心,我想这件事对你两人肯定是相对的重要。”
“嗯。”
此时已经炒完菜端着菜盘过来的瞿清言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询问:“是哪件事?”
习松炀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口说道:“你应该不知道。”
“嗯?”
瞿清言扬了扬眉,接着说:“是吗?”
说罢又装作一副真的不知道的模样,坐到椅子上摆弄着菜盘。
不过,瞿清言的语气跟动作,习松炀都没有对此产生任何的怀疑,甚至听出瞿清言那少得可怜的好奇。
“不管了。”习松炀摆摆手,给姐姐拿来了碗筷说道:“先吃饭。”
这餐饭下来,习松炀倒是没什么胃口吃,反倒习南枝狼吞虎咽地吃着,又或许是瞿清言炒的菜真的很合习南枝的胃口。
习松炀记起来,好像上次跟应无识打过去电话时,听他的语气的确好像没什么劲,甚至问什么都些许犹豫。
仔细想下去,习松炀发觉应无识是真的有事情瞒着他。
正思考着,习松炀猛然想到自己行李箱里的东西,压箱底是他怎么想都想不到的话语。
就像是,谁同他说的情话?
习松炀打开行李箱,正要翻出那信封,却不想身后的门被敲响。
来人是瞿清言。
瞿清言在门口微点了个头,浅然一笑。
“我可以进来吗?”
习松炀见是瞿清言过来找他,把已经翻出来的信封又塞了回去站起来回应:“当然了。”
瞿清言进来坐到沙发上。
他头微微歪着,好像正看着习松炀刚刚翻乱的行李箱,然后收回神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浮林,习兄?”
习松炀将行李箱胡乱盖上,回答着瞿清言的话。他说:“还不清楚,估计还有个几天。”
“原来是这样子。”
瞿清言似乎话中有话,习松炀也听出来了,也看出了今天的瞿清言与以往的不太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得原因,总感觉这回的关系变得生疏了些。
然而瞿清言好像看出了习松炀对他的顾虑,于是又接着解释道:“我辞了幼儿园的工作,是想来你这里寻一份差事的。”
“啊?怎么这么突然?”
习松炀略微吃惊。他记得瞿清言很喜欢这份工作。
“没有之前的感觉了。”瞿清言平静地述着。
他只是认为这其中缺少了一种感觉,也并不是感觉的缺少让他想要离开这里,他只是觉得这份莫名的缺少,似乎是想指名他寻找另一条道路。
习松炀也没接着问下去,而是说:“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干,无非就是……”
无非就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好像来这里这么久,他发觉自己真的没干多少事,无非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然后看一些鬼的热闹。
因为鬼魂鬼怪都是夜间爱闹腾,而他又禁不住熬夜,时而心里烦躁就会去管束管束它们。
仅此而已。
“没事你来吧,”习松炀坐上一旁的椅子,“反正俞未也在那,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找他就行,最好帮我整整他,谁让他抛下这个破酒店几年影子都不见。”
瞿清言“噗嗤”一声,然后抬头有意思索一番。
“时间过得真快啊!”他说。
习松炀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样,就也跟着附和:“是啊,物是人非了。”
瞿清言顿了顿,然后扭头看着坐姿板正的习松炀,又噗嗤地笑出来。他说:“还记得我跟你们第一次相遇是被绑来的,被当作女生。”
习松炀回想当时。
那是他跟应无识还互看不顺眼,并且被应无识当成同谋的初篇,没想到一切过的都这么快。
本来以为会与应无识争个你死我活的,没曾想两人却走到了这一步;以为后面会再也没有交集,却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应无识,就住酒店吧”,从而导致这一切开始转变。
果然缘分真的妙不可言。
“其实……”
到这里,瞿清言打破了片刻的安静开口:“我有件事瞒着你们,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瞒下去。”
“什么事?”习松炀问。
瞿清言:“你或许不知道,或许只有应兄和俞未。”
习松炀转眼就开起了八卦模式:“你瞒着他们多久了?”
之后见瞿清言有几秒还没开口,补充了句:“你放心,只要你未跟他们表明,我不会告诉他们。放心,我的嘴很严的。”
瞿清言其实不是在意习松炀说不说出去,而是在思考自己到底瞒着他们多久了。好像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多久了,只是因为那次的事情,导致他没有精力去对付什么。
就像现在,他也不明白要不要澄清。
只是总让一个人背负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属实不道德。
瞿清言两只手的指尖相互触碰着,不在状态地回应:“年少时的黑历史罢了。”
习松炀打了个哈切,翘着腿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那酒店。”
瞿清言:“我订好了票,明天飞,不过那边大雪太强烈的话多半会延迟飞行时间。”
习松炀:“等你到了帮我看看应无识在做什么,他已经好久没给我发消息了。”
说罢,习松炀掏出手机打开了与应无识的对话框,两人聊天的时间停留在前天。
虽然习松炀表面看起来很平淡,说的非常轻松没有丝毫的在意,可是心里早就已经急坏了。他这几日到处翻阅各种博主所发的恋爱笔记,一条一条的对照,他怕应无识真的跟网络上那群人说的一样,两人已经处于冷淡期了。
更何况两人现在还是异地。
“相信应兄,或许是最近太忙也说不定呢。”瞿清言安慰着。
“嗯,或许。”习松炀想到另一件觉得与这件挂钩的事,于是接着说:“不过,最近一直有同一个骚扰电话的号码打进来,我没接。”
瞿清言疑惑:“你觉得会是谁?能反复一直拨打的,应该是与你相熟。”
习松炀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从前天开始的。”
“前天?”瞿清言喃喃重复着,“你觉得会不会是……”
习松炀问:“会是谁?”
“应无识。”
“哦!”
好像也不无可能!
…
浮林不出意外又在飘雪,只是没之前那样激烈。
应无识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盯着手中崭新的手机发愣。
手机的屏幕亮着,停留在于某人的通话界面。
着实令人心塞。
一排下来,全是醒目的未接通。
俞未拿着两瓶啤酒从楼上下来,见应无识依旧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于是丢给他一瓶随即也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
“还是没接?”
俞未单手食指挑起拉罐的边,轻轻一抬。
应无识摇头不言,还是盯着手机发愣。
俞未都看不下去了,只能劝说:“你就不能给他发个信息吗,非得打电话?”
应无识抿抿唇道:“我发过,他没回,我只能打电话。”
“你发过什么?”
“嘿,是我。”
“啊??”
俞未听到这句彻底惊呆了眼,他不禁无语,“你就发的这个,没说你是谁?没解释自己为什么换了个号码?没解释为什么跟他那么久不发微信?”
应无识琢磨了说:“电话更有诚意。”
俞未忍无可忍吐槽道:“你现在还管诚意个屁啊?你现在是觉得偷你手机的小偷有诚意把你手机原封不动还回来,再跟习松炀解释,还是现在就去说显得更有诚意?”
自从应无识知道习松炀便是之前救他于水火的习明年后,就总是小心翼翼的,深怕自己说多了做了多就碰坏了他。
看到应无识这几天的变化,俞未都似乎后悔将那件事全盘托出,乃至让应无识忽而在这几天里变得愚笨。
不过,什么事总不可能藏着掖着一辈子。
“算了,”俞未挥挥手似是叫应无识停止那种做法,“你要是特别执着于打电话的话,你就晚点再说,别省的人家给你当成骚扰电话处理了。不过我有事想跟你说。”
应无识听后打算晚点再试试于是放下手机。他抿了一口酒,转头看向俞未问:“什么事?”
这一刻,应无识的眼神里又没有了愚笨。
“关于瞿清言。”俞未沉默良久后说出那人的名字。
应无识皱皱眉问:“是吗?”
俞未的手不自觉紧捏酒瓶,但面部却毫无表情地道着:“我只是觉得他特别像他。”
见应无识没有开口,他便自顾地说下去,“上次我们一行人在车站,他看我的神情还有一些肢体语言,是之间那个人的常态。”
许久,应无识才开口:“你我都知道那件事的结果。”
俞未微微叹气:“是。但不是我,你要清楚。”
没有应无识回话的酒店就略显得凄凉,此时已是夜间,酒店外狂风在作祟,就算里面门窗紧闭还是不短会有风吹进来。
大厅之中没有打灯,只有长桌上的一根蜡烛来渲染气氛。
只不过,现在正是鬼魂们活跃的时间,只是没有一只鬼出来。
就好像它们都凭空蒸发一样,又或者是在躲避什么东西。
随着一阵刺骨的凉风从身后的窗户缝隙里钻进来,吹灭了此时唯一的灯源。
看着蜡烛吹灭之后的青烟悠悠而上,应无识才压着音看着俞未的眼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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