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死我了！”乔子童气不打一处来，“白天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各种跟我搞暧昧，晚上就是禽兽！”
安蓝立即跟乔子童共情，加入辱骂燕哲的队伍。
这俩骂累了，才有空问全兮兮的事。
全兮兮有气无力地爬在桌子上，说：“我俩分开了。”
“哦，你俩分开了……”安蓝安心地点点头，下一刻才反应过来，“不是！等会！！什么叫你俩分开了？！”
全兮兮解释：“就，字面意思。”
安蓝疑惑地看了看乔子童，乔子童也疑惑地看向安蓝。
最后还是江竹插了一句嘴：“暂时不在一起了的意思？”
“嗯。”全兮兮把脸埋在了手臂里。
“不是你们……”乔子童欲言又止，想了会儿，“是因为那个视频的事？”
全兮兮点点头，发梢飘荡。
“他提的？”乔子童又问。
全兮兮还是点头。
好一会儿才听见乔子童说：“像是他的性格。”
全兮兮抬头看向乔子童，乔子童说：“我听秦尚说的。之前他们家情况没有现在好的时候，每次一到还贷期，就联系不到他人。”
一有难事，他就喜欢自己扛。
全兮兮更气了。
这一夜熄灯以后，女生宿舍里的日常夜话就开始了。
其实大多数还是安蓝跟乔子童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江竹跟全兮兮听着。
最后天真无邪的安蓝总结发言：哎呀，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睡觉！
全兮兮躺在床上睡不着。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她与夕丞算不上分手，因为她知道只要她给他打电话找他，他就一定会来见她。
可……
全兮兮翻了个身，他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让全兮兮觉得自己很无能。
如果她是黎然，是不是……
不对不对！
全兮兮又翻了个身。
不能这么想，如果她是黎然，夕丞根本就不会看她一眼。
全兮兮很沮丧。
她忽然发现，跟夕丞在一起，让她很有挫败感。
这种挫败感，一直延续到第二天。
一起床，安蓝就笑话全兮兮眼下乌青。
全兮兮一晚上都在做梦，有全兮泽，有沈甄，有全向海，有牧阳辉，有牧至……就是没有夕丞。
乔子童虽然愤恨自己眼瞎看上一个油腻男，但是她恋爱经验丰富，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晚上好睡。
*
临近期末，教授们都在圈画重点，来上课的人越来越齐。
还有一个月就期末了，整个学校的气氛都变得很紧张。
只有乔子童无所谓。
她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只是不愿意在学习上使劲。可即便如此，只要她稍稍努力每次期末考试也能勉强及格。
以前全兮兮只觉得乔子童这个人很神奇。
但现在看，她们现在学的这些东西，绝大部分夕丞其实根本就不用学。乔子童自小跟着父母耳濡目染，其实她们在学校学的很多东西，她也会。
所以她才能期末考试不挂科。
全兮兮能得到这个结论，是因为自从那日夕丞从她家走了以后，就一直没来上学。
即便是休学回来，他依然没有很多时间留在学校。
全兮兮这段时间上课经常走神，好多次都是江竹戳她，她才记得要画重点。
乔子童看全兮兮闷闷不乐，就想法子想要给她找点乐子。
周五下午就一节课，明后天放假，乔子童下课就凑到全兮兮面前，趴在桌子上一脸探究地打量着她。
“有事就说事。”全兮兮收拾课本，顺手弹了乔子童一脑门。
“哎，你这人……”乔子童捂着脑门，“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姑娘，应该都会弹钢琴吧？”
全兮兮越听越觉得不是好话，嘶了一声：“什么叫做‘你们这样’的？你不是吗？”
乔子童立即摇头：“我不是啊，我从小就不喜欢那套。我爹妈也没逼我。”
全兮兮无奈地瞪了乔子童一眼。
那是全兮兮的痛处。
其实全兮兮也不喜欢钢琴，只是因为全向海说别人家的姑娘钢琴弹得多好多好。她为了让全向海也夸她被迫学了钢琴。
小时候学钢琴，都是弹名家作品。
那是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也是一个特别枯燥无聊的过程。
练琴这件事，是让全兮兮整个童年都不快乐的一件事。
直到沈甄与全向海离婚，她上了高中搬出去了以后，钢琴这项技能就被她逐渐淡忘了。
“应该……”全兮兮有些犹豫，“还会吧。”
“救个场吧！”乔子童书双手合十。
全兮兮一脸疑惑。
乔子童说：“我一哥们，闲得无聊搞了一个小乐队。周日有一场小型的表演，但是那哥们乐队的键盘手跟人打架，手伤了……”
“键盘！”全兮兮无语了，“你不会以为只要有键盘，就是钢琴吧！”
“不是吗？”乔子童反问。
“电子琴跟钢琴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全兮兮真服了乔子童了。
“那都是键盘，你会弹钢琴就不会弹电子琴了吗？！”乔子童不信。
“那你非要这么说……”全兮兮认真想了下，“会弹钢琴的人确实基本都能弹电子琴。”
“那不就是了！”乔子童立即一拍桌面，“走，带你去见他们！”
乔子童不由分说拉着全兮兮去了“后海”酒吧。
*
全兮兮看见站在舞台上面拨弄着吉他的秦尚，有些错愕。
秦尚一脸询问的表情盯着乔子童。
乔子童指着全兮兮，解释说：“她会弹琴。”
全兮兮立即跟着补了一句：“我就会弹钢琴……”
乔子童紧接着又问：“你找到键盘手了吗？”
秦尚一脸不爽的表情从身边的音箱上面抽出一沓纸，走到全兮兮面前：“你去试试。”
“啊？”全兮兮还没反应过来，乔子童推了她一把，“秦尚让你试试。”
全兮兮被迫赶鸭子上架，站在电子琴前面。
她把乐谱放在谱架上，看了半天，没弹一个音。
秦尚望向乔子童，一言不发，乔子童心里压力很大。
忙不迭爬上舞台，靠向全兮兮：“你不是会弹钢琴吗，为什么不弹啊？”
全兮兮皱着眉，尝试着弹了一下右手：“右手我会……可是左手谱子，我看不懂……”
“你先弹下右手，我听听。”秦尚在一边冷然开口。
全兮兮哦了一声，快速扫了一下谱子，把右手准确无误地弹了下来。
其实乐队键盘手的谱子比起她小时候练得钢琴曲还是简单不少。
就是左手……
全兮兮有些无能。
秦尚二话不说就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你给我滚到‘后海’来善后。”
十分钟不到就看见一个吊着胳膊，穿着宽松一股嘻哈风格的男生滚了过来。
那男生一来看见自己键盘前面站了个乖乖女，当即来了兴趣，看向秦尚：“咋？最近换口味了？！”
秦尚啧了一声，踹了他一脚：“你TMD脑子里能不能少想点畜生想的东西。”
那男生立即躲开，闪到全兮兮身边，伸出没受伤的左手：“你好，我叫贝多芬。”
全兮兮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乔子童。
乔子童扶着额，说：“贝多。没有芬。”
贝多一脸不服：“我就叫贝多芬！”
乔子童不想看他了。
秦尚也懒得理他，直说：“你要么改谱子，要么教她电子琴的谱子，你选一个。”
贝多一脸疑惑地看向全兮兮，全兮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你好，我叫全兮兮。我是被拉来临时救场的，我只会弹钢琴。”
贝多立即看向秦尚，秦尚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问：“让你找人来顶你位置，你找到了吗？”
秦尚那满脸的鄙夷摆明了态度，没找到就给老子教！
贝多屈服地抓了抓头发，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教全兮兮认谱子。
秦尚放下吉他，给乔子童一个跟他出去的眼色。
两人走到门口，纵尚掏了一根烟点上，吐了一口眼圈问：“咋回事？”
乔子童笑着说：“她跟夕丞闹了点不愉快，俩人暂且分开了。我看她在学校一直闷闷不乐，就想拉她出来散散心。”
秦尚猛地吸了一口烟：“听说夕丞最近被人搞了？知道是谁搞的吗？”
“你想帮他查这事？”乔子童问。
“查不查的，”秦尚把手上烟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
乔子童敛了笑意：“这不是查不查的事，问题是查到了要怎么办的事。这事明显是有预谋的，无论最后处理结果怎么样，投资商都会考虑舆论效应。他们家生意因为这事有影响是肯定的。你要真想帮夕丞，不如给他找投资商。”
秦尚没说话。
他跟夕丞认识，也是因为父辈的交情。
他们这些富二代在一起吃喝玩乐，说白了也是因利而合。
秦尚自小就在这圈子里混，见惯了那些富二代家里的潮起潮落。
什么时候都有人退出，什么时候都有人加入。
秦尚从来没有因为谁的离开而感到伤感。
直到夕丞的出现。
秦尚记得很清楚，第一见夕丞，是在饭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