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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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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满把赵子玉的绝望收入眼底,她站在元长行身前,质问道:“你把她带走做什么?”

元长行看见元满,笑意减了几分:“你怎么长成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了。”

“她是我朋友。”

“与我何干,又不是我朋友。”元长行无所谓道。

“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元满固执地问道。

元长行不理她,看着妇人阻挡侍卫带走赵子玉,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别磨蹭。”

他转过视线,元满便跟着走动,一直问着他要把赵子玉带到哪里去。

元长行似乎终于被她问烦了,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到一旁,暴躁地大声道:“带到我寝殿。”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可是宁姒走了,元长行不为其他任何人让步。

她们这群人才是真正的任人宰割。

元满的世界又开始模糊了,哭喊和怒斥都忽远忽近的,心跳鼓动得厉害,她努力去看清眼前的景象。赵子玉仿佛一个人偶,被侍卫和她母亲拉扯着,发饰与服饰变得凌乱,如风雨中飘摇的浮萍,写满了“身不由己”四个字。

所有妇人小姐,包括元满自己只享了个虚名,在绝对的权力与武力面前通通变成手无寸铁的弱质女流。

元芷捂住受伤的手臂,对元长行说些什么,元满听不太清,看样子应该是在痛骂元长行。

但是元长行又一挥手,元芷被侍卫架住拉到一旁。

这时赵子玉已经被拖出了那乌泱泱的人群,来到侍卫聚集的一方,元长行对着赵子玉勾起一边嘴角,总算心情好了些许。他捏住赵子玉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上一张布满泪痕的脸。

元满无力的四肢似乎被什么重新充盈了起来,她随手拿了身旁的一个物什,她的世界里,所有声音骤然远去,一切变得寂静,视线里除元长行以外都是模糊朦胧的。

元满一边走向他,一边举起手,用力砸下。

清脆的碎裂声仿佛咒语,破开了她世界里的一切桎梏,周遭清晰起来,但仍旧寂静一片。

众人鸦雀无声,连被砸的元长行都歪向一边踉跄两步后,怔怔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见一手的血后,阴骘暴怒瞬间爬满了他的脸,看起来丑陋又吓人。

侍卫总算反应过来,纷纷围住元满,一把刀横在她颈项前。

这样做之后,元满觉得身体都变得轻盈了,心中那口郁气也舒缓了,接下来的一切都做得行云流水,顺理成章。

元满双手握住那把刀靠近自己的脖子,声音变得坚定,直直地看着元长行:“你再打这里人的主意,我就自戕。你既造反,必不会放过父皇,但莫柯延会把真相公诸于众,有这样的污点,你还妄想天下百姓臣服于你吗?”

“且不说百姓,分封各地的诸侯不仅有千里勤王的名头,还有推翻不认你的理由。”

元满越说语速越快:“你心里或许想着,把我身死的消息封住,莫柯延不会知道,但是这里这么多人,怎么堵住悠悠之口呢?如果把她们全部灭口,到时候她们的夫君、父亲谁又能带着家仇真心辅佐你,你就带着元朝的空壳做春秋大梦。”

元长行在听到“真相”二字时,瞳仁一缩,显出一瞬间的慌乱。他自然也明白,将这里的人灭口不是个划算明智的选择,可是元长行抓住了她话语中的漏洞,阴恻恻道:“莫柯延会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与元朝将来的皇帝交恶有什么好处?”

众人方才被元满的举动和话语给震慑住了,不知不觉地认同了她的道理,可听到元长行的质问心中凉了半截,北疆和元朝本是政治联姻,两人之间的感情说到底能有多深。

她们屏息凝神地等着元满的答复。

元满静静地看着元长行,强迫自己不能有丝毫地退让,半晌,她轻轻地开口:“不知道啊。”

元长行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因为元满刚才的神态都几乎让他以为莫柯延真的和她之间有什么深厚感情或是交易,才能让他做到如此地步,结果元满就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不知道”。

元满继续道:“是他自己在父皇面前,在百官面前说的,他对我一见钟情。你也知道,我算得上是无权无势,但他偏偏要娶我,我只能往感情这方面猜想了。”

“究竟他会不会因为我死了而报复你,我不知道,所以这个决定你来做。”

元长行的神色不断变幻,好似拿捏不准元满的话,又不敢真正赌一把。

元满还是直直地盯着他,努力保持镇定的姿态。

只有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孤注一掷。

她屏息凝神地等待,其余众人同样备受煎熬。

“把她们都关下去。”

良久,元长行发话。

元满知道自己赌赢了,内心的石头终于落地,但她仍旧不敢大口呼吸。

最后她被单独关在一个简陋的房间,其余人则集中关押。

被押走前的那一刻,元满望向赵子玉,她母亲正抱着她痛哭流涕,赵子玉也拥住她,还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搁在母亲肩上的头微微抬起,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元满身上。

赵子玉那双含着解脱与感激的眼睛直直望进元满的心里,然后凝成泪珠落下。

元满略微舒展了自己的眉眼,最后看了一眼元芷。

元芷也看着自己,脸上写满了担忧,动了动唇,说的是“好好照顾自己”。

当侍卫锁好房门离去后,元满才开始打量这个房间。屋内陈设十分简单,只有必备的家具。这个房间应该是府内很偏僻的一处地方,朝北背阴,在寒冬季节显得愈发潮湿阴冷,并且寂静。

嘈杂远去,元满整个身心终于全部放松下来。

过度紧绷的后遗症此刻发作,她全身,尤其是手脚止不住地发抖,她只得坐在床上。

元满身上的衣服沾了脏污的雪水与泥泞的尘土,还染到了元芷的血,那一团一团的血渍看得她仍旧心悸。元满急切地去扯腰间的绳结,却觉得手心一痛,摊开手,两掌都是血。她循着疼痛的地方看了看,才发现那有血痕,应是抓刀伤到了。此时她也分不清这究竟是元芷的血还是她自己的了。

被方才紧张局势所掩盖的神经似乎在这一瞬间觉醒了,痛楚一齐袭来,除了掌心以外,手腕骨也疼,但最痛的是脚踝。

元满低头看了看,惊觉自己的右脚踝已经肿得老高。她坐马车时伤到了,又一路走到统领府,还被元长行狠力推了一把,这只脚踝也不知是第几次负伤,才能肿得这么厉害。

脚踝传来钻心的痛,元满吸了几口气,只得在尽量不挪动右腿的情况下脱下染血的外杉。

做完这些后,元满躺在床上,拉过一旁的被子囫囵盖在身上,任山呼海啸的情绪把自己淹没。

他们皇家又伤害了将军府。

闹剧般的一天就这么过去,元长行没有按照原计划回宫,而是住在了统领府。到第二日时,他每回都去宁姒的屋里用膳。宁姒中了软骨散,动弹不得,元长行便想借口喂她,但只要他靠近宁姒三尺之内,宁姒就会用眼神和言语制止他。这种事情他来一回,便发生一回。

元长行每次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却不知疲倦。

在宁姒又一次把元长行赶走后,她不耐地啧了一声,脸上掩饰不住的烦躁。

屋内静了一会,宁姒挺身坐起来,曲起膝盖,朝着房梁喊了一声:“你要旁观到什么时候?”

“没耐心。”伴随着一声轻笑,从房梁上翻下来一个男子。男子比女子还长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那个草包要知道软骨散对你没用,一定会气死。”杜康幸灾乐祸地道。

“不要提他,烦。”宁姒皱着眉。

杜康歪头,沉吟一声,表示赞同:“也是,他动不动来找你,我看得也很烦。”

宁姒斜觑他一眼:“你是因为不能动手杀他才烦的吧。”

“噢,被你看穿了,”杜康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我确实手痒得很。”

宁姒默了一会,认真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这件事已经没有翻案的余地,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人证和物证都没有。你留在京中也是触景伤情,天之大地之远,不如去走走吧。”

杜康笑了笑:“现下发生这种事,我能去哪?”

杜康笑起来还是说不出的好看,只是没了从前的少年意气,也不知这笑是否发自真心。宁姒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宁姒也有这么婆婆妈妈的一面吗?”杜康注意到了她的神情,调侃道。

“你是不是把我送往猎场的消息都截下来了?”

宁姒最开始就发现不对劲了,她没有贸然离开,以防这边的情况变得不可控,于是传信给猎场那边的李若,可是软禁的日子还在持续着,证明那边的人没有收到消息。

杜康坦坦荡荡地承认了:“父子兵戎相对,这场戏我很期待。当然不能被扼杀在摇篮里。”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那个草包居然把连城收入囊中了,连城的兵马昨日已经进京了。”杜康感慨道。

“你想看着元长行登基?”

“当然不,不论是元长行还是元庭,我都不乐意。”

“那你拦着我送信做什么?”

“不管我拦不拦你,这场叛乱总是会发生的,”杜康收敛起笑意,眼里流露出浓烈的嘲笑和讥讽。

“只不过是我想看这场父子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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